返回七(2 / 2)终将一无所有的我们首页

我们聊了很久,直到这100多桌排完,终于轮到了我们。阿海只是点了两瓶绿色牛栏山,然后让我点餐,他吃什么都行。于是我在手机上按照自己喜好点了一些菜,足够我们两个人吃了。锅底还没冒热气,阿海就喊着我走一个。他以前滴酒不沾,现在空着肚子就要喝,我一时分不清他是高手还是逞强。我也接触过这种还没上菜就一杯干的这种人,这种人往往酒量很大,半斤酒开胃,一斤酒尽兴,一斤半清醒,两斤酒见底,我们私下打趣地称呼这种人“拎壶冲”或者“扶瓶办主任”。

和阿海空腹干了一杯,我就觉得胃里酸液翻涌,脑子发晕发胀,非常不舒服。我看向阿海,他脸色不好,直接冲进了厕所。他在里面呆了很久,估计是把昨天吃的都呕了出来。

他不在的时候,锅底开始冒汽,我将雪花肥牛放进锅底。肉片漂浮起来的时候,阿海还没有回来,我只好一个人大快朵颐。幸好没有多点菜,阿海回来后跟我说他胃不舒服,吃不了。人一旦过了一个年纪,总会经常这样,想表达自己的情绪,没法像孩子一样自然地嚎啕大哭出来,也不擅长其他表达方式,就连自我惩罚的权利都没有。我们只能耐受住生活的所有,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对未来没有信心却走得很坚定。我们像个苦行僧一样,在人生各个阶段饱受折磨,但又得告诫自己这是修行,修行的结果是什么,我们一无所知,时刻提醒自己,修行的初心就是修行而不是功利。

这顿饭的最后,我吃掉了大部分的肉品,喝掉了一半的酒,阿海只吃了些白菜。阿海匆忙跑去结账,回来略带责备地问我为什么把账结掉。我没说什么,只呵呵一笑。之后,我们约了几个当地的同学,在KTV尽情将自己的压抑嘶吼出来,在足浴店和温柔甜美的小姐姐聊天,享受她们的服务。我们一直玩到零点才散场,在按摩店楼下不舍地挥别,再见面不知道是何夕。

之后的几天,我没有喊过阿海一起吃饭,因为阿海那时一定还没有下班。他没我这条闲狗这么自由。尽管阿海很忙,但我离开S市的时候,他还是委托他妻子来车站给我送行。我不知道他怎么说服他妻子的,但事实就是当他妻子出现在高铁站门口,我们眼神闪躲,生分又尴尬地东拉西扯。他妻子给我的印象非常好,不仅外貌极佳,而且内在温文尔雅、内向腼腆,完全没有一丝荡妇气质,很难将她与阿海说过的事情联系起来。她给我买了一些蛋挞,让我带在路上吃。进站前,我礼貌地问是否能添加了她的微信联系方式,她同意了。车上,我查看了她的朋友圈。

那年冬天,阿海因压力过大,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回了老家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年后妻子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