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吧。”
“看看是不是又怀孕了?来吧!”
俩人去了里屋,不一会出来了,“现在将近两个月,五十多天吧,你是留着还是做掉?这回我可郑重地告诉你,如果做掉,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怀我绝不给做了,找别人做吧,这样会造成不孕的。”
“我想嫁给泽熙,可我妈说啥不同意,我也不知怎办好?”骆姗低头说。骆母说:“这样吧大夫,我和你谈谈,然后再决定做不做,你先回去上班,吃晚饭时再说。”骆姗回去了。
“这孩子下乡好几年了,我始终没来,今年可算来看看,不知她生活是个什么样子,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不仅搞了对象,而且还怀孕了,那个乡下小子还求我把女儿嫁给他,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简直心乱如麻,你不知道,我就这一个女儿,没有第二个孩子,以前我没少说,不让她在乡下搞对象,就是回不了城,我们也回城找对象,宁可买粮吃,我养得起她。
哪想到事情竟是这个样子,我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这个孩子不能要,听他说,这之前已做过两个人流了,有这么回事?”
“骆姗确实已做两次了,我曾多次拿避孕套给他们,但她说泽熙不爱用那个,我曾劝她要不就结婚,要不就分手,这样扯时间长了不行。但两个人又特别好,哪次做,泽熙都来,亲自把她抱下床,穿裤子提鞋,小伙子很漂亮,家庭也很好,父亲是副社长,就差是农村户口,你女儿也漂亮,听说字写得特别好,广播的声音也好听,大伙都说他俩是天生的一对儿。
现在做人流的太多了,下乡青年也有很多,都二十五六岁了,能不搞对象吗?有的和同学,有的和当地青年,总之,都难免。你也不用上火,这个事情得考虑考虑,是结婚是黄,得看他们俩人的意思为好,这不是丢人的事,现实就是这样。”
“我得去趟厕所。”
“在后边。”
骆母去了厕所,正巧祝文霞也在厕所,骆母问:“这个妇科大夫技术怎么样?看样挺有一套的,她的头发梳得挺利索。”
“这你就有所不知,你是外地人吧?她是大名鼎鼎的周大夫,老百姓没有不知道的,是我们这个地区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就连外地的妇女,都特意来这上环看病,你要看什么病?”
“妇科病。”
两人说着回到屋里。
“咱们继续唠。”
骆母坐下来看着之琴说,“这人吧,活一辈子得有个事业,做点什么工作,前途是大事,婚姻这个事应该排第二,你说如果早早结婚,嫁个乡下人,这辈子不就完了吗?谁愿意在农村生活,这环境多苦,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本身是个中学老师,竟教育别人了,自己的孩子却没教育好,真惭愧呀,失败呀,太失败啦!”
“我看你说的并不全对,不是什么失败,现在时代不同了,搞对象是自己的事,两个人互有好感,那就难免不到一块儿,干柴遇烈火,很难制止,你就想开点吧!”
“周大夫,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在意这个事,我和骆姗爸爸两人身体都不是太好,而且血压都很高,我还有慢性肾病,她爸爸经常迷糊总头晕,血压能达180,你说她要结婚在这地方生活,我们老两口有个病,都没人照顾,如果孩子多,我就不在乎这个了,可我就这一个,所以,我死活是不让她嫁到这,非让她黄不可。
那这个人流什么时候做呢?我听说你医术很高,在这个地方很有名,你给做我就放心了。”
“也谈不到什么医术高,就是工作时间长了,经验多些,很普通。骆姗每次都是晚上来做,白天人多嘴杂,不好意思。”
“那就晚上做吧,得几点?”
“7点后吧。”
“那我们晚上7点来吧!”
“可以,我准备一下。”
晚7点,娘俩来到医院,四周静悄悄的,医院里鸦雀无声,走到妇产科门口,一推门,泽熙在屋里呢。
“请坐!骆妈妈。”他很有礼貌地挪过一个椅子,“好,坐一会儿。”骆母便坐了下来。骆姗推开里屋的门,周大夫问:“都来了?”
“嗯。”骆姗点头。
随后她戴好帽子手套,把头探出“来吧。”
骆姗进去了,骆母在门缝往里看了看,然后又坐下了。时间不长,泽熙推开门,走了进去,骆母随后也进去了,
“好了,完事啦,可以下去了。”
只见泽熙双手抱起产床上的骆姗,转身就抱到另一个床上,然后给她穿上裤衩裤子,又套上袜子鞋,最后才下了床。骆母站在边上,看的目瞪口呆,啥也没帮上,她深刻地感到两人的关系太密切了,女儿竟背着她干这些勾当,真是恬不知耻。
她心里感觉很愤怒,但又不能表达出来,反而笑着,“谢谢周大夫了,特意来给做的,辛苦啦!”
“不辛苦应该的,用不着谢。”
她转身拽下手套,对两人说:“最好一个月内不要性交,还得开点消炎药吃几天,以防感染。”坐下后马上开了药方,泽熙拿过来去了药房。
“这就是你的光荣史啊!”
骆姗听妈妈来这么一句,把头扭向了一边。“我这一折腾,血压也得上来。”
“要不我给你量量。”
周大夫说着把血压计挪了过来,“能量就量量吧,我也不客气了。”说着她伸出胳膊,此时泽熙拿着药盒回来了,之琴戴上听诊器,仔细地量了又量,然后摘下说:“你血压真高,160和90,高低压都高,你得吃点降压药才行。”
“我光知道自己血压高,没注意用药,你这一说我才明白得用点药,总以为血压高不是什么大病,不疼不痒,平时一点也不在乎啊!这回可知道了,真得谢谢你啦周大夫!”
三人出了医院。
骆妈妈又呆了一天后,第四天便回去了。临上车前,泽熙骑车特意来送行,骆妈妈郑重地表示:“你们俩的感情到此结束吧,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想让她离开我们,她早晚得回城里生活,请转告你的父母,对不起了,我们有些自私了。泽熙你很优秀,我女儿爱你没有错,但我们要的是她的前途和事业,你们只能分手吧!”
汽车开走了,骆姗大声地哭泣起来,泽熙搂着她没有言语,好一阵,俩人向公社走去,骆姗擦干了眼泪,才走进公社的大门里,泽熙这才骑车往家走去。
今天的路,他骑得很慢,没有了往日的轻松愉快,而是越骑越沉越累,家里的亲朋好友,早就预言到:下乡青年是飞鸽牌的,养不住,早晚得回城。今天算是应验了。回到家,他一言不发,和谁也不说话,闷头干活,闷闷不乐,早就没了往日的活泼。
一天晚饭后,之琴和杨威去菜地铲萝卜,又摘些豆角,西红柿,辣椒,天已渐黑,蚊子特别多,娘俩准备往回走,杨威穿的是塑料凉鞋,一不小心,被什么刮了一下,结果血流不止,两人急忙拐到医院。
值班护士于静见状,马上清创上药,敷上纱布,周大夫和值班医生王敏芳杜大夫,又闲唠一会儿,这时候电话铃响了,杜大夫起身去接,原来是找周大夫的,“太巧了,我在。”她马上接过电话。
原来,平都的肖萍要生了,宫口已开三指,银姬有点不敢接,怕她再发生子痫,“我去看看再说,不行就送走。”
说着,她准备好药品,等待马车来。不到一小时,车来了。此时天早已黑了,将近9点半了。又是一个来小时,终于到了平都。
进屋一看,产妇状态还好,胎心正常,胎位还好,宫口已开五指了,之琴给她量血压,仍是150和90,经过上次住院治疗,病情好多了,水肿消多了,头疼减少,全家都在担心,怕她再抽。
之琴根据现状,交代道:“目前看,暂时还算稳定,胎心胎位都好,这个孩子生的能快,但不排出再抽,目前最主要的是把孩子生下来,如果症状有变,再请救护车来,只能这样了。”然后她做好了准备,筷子毛巾,药物,以防子痫发生。
午夜过后,宫口基本开全,公公婆婆,丈夫嫂子,全家都在等待,银姬和之琴都已消毒完毕,此时,胎头已经露出,顺顺当当生个小男婴,可好景不长,还没把脐带剪断,之琴发现产妇已昏迷,“不好!”她马上拿过卷好的毛巾,塞进她口中,随后头就扭向一侧,眼球不动,牙关紧咬,双手紧握,口角面部颤动。
“真又子痫了,太可怕啦!”银姬一人处理婴儿,之琴马上把准备好的硫酸镁给她注射了一针,随即又扎了一针地西泮,之琴密切观察患者,让银姬注意有无大流血现象,几分钟后,产妇苏醒了,危险总算过去了。
之琴早已汗流浃背,她对银姬说:“再有这种患者,还是送县为好,一但有并发症,我们处理不了,会死人的。”
银姬点头,全家老少皆大欢喜,大人孩子平安,可之琴心里很沉重,患者是否还会发生子痫,这很难说。
第二天回去前,她要求赤脚医再给用几天药,并交代银姬要天天去看望,查看血压情况,头痛否,尿量多少,有无大流血现象,并用电话告知她。
这天喂马的是童小峰和严力祥,早上拌好的料,两只马都在吃,晚上来喂时,两人发现有一只马没吃草,而且卧在地上,平时拌好了料,两匹马立刻就过来吃,今天有点不一样,两人没太在意,也许过一会儿就吃了,喂完后,两人就回家了。
宋大夫值夜班,第二天早晨,天刚亮时去厕所,他发现其中一只马躺在地上,左右翻身,总在打滚,不停地打滚,平时马也打滚,打一两个就站起来了,现在这只马明显是肚子难受,不是一般地打滚。
“可能是有什么病了?”交接班时,他对院长说了这个事,尚院长立刻来到马厩,果然,这只马躺在地上,他来到近前仔细看了看,马肚子有点大了,肯定是胀肚了,童小峰也说昨晚上它就没吃食,“马来病了,找大夫吧!”
不一会儿黄秃子就来了,他检查了马的腹部,又问了近日的喂养情况,尚院长告诉他,前几天,曾去县拉一次药,喂的是干草料,这几天喂的是青草,黄秃子一听就知道了,马经过长途跋涉,吃一肚子干草料,水又喝得少,很容易堵滞肠道。
“这肯定是肠梗阻了。”他在水里加些药,让马喝下去,过一个时辰后,他脱下上衣,尚院长和杜大夫帮忙,把马腿绑牢,只见他把右胳膊伸进马的肛门里,直到胳肢窝,右手在肠子里不停地抓按,不一会儿,五指抓满草料和粪蛋,一点点的退了出来,臭味熏人。
杜大夫打趣道:“太香啦!太香啦!”
只见他扔下草粪蛋,又一次地伸进去继续掏,又是一把草出来,连续几次才掏净。
“我这畜牧站长挣点钱该多难,除了臭味没别的,哈哈哈哈!给我弄块肥皂吧,我得去小河沟去洗。”
待他洗完胳膊,回来穿好衣服,几位大夫和院长都在马厩里,“淘完后它肚子就通气不胀了,立刻就舒服了,你看也吃草了。”
尚院长说:“这马是医院的大力士,没它可玩不转,比我儿子还重要,这回好了,命捡回来了,谢谢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