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文武正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磨着那把大剪刀,这剪刀用途特殊,乃是用来剪银子的。银子按需剪下,精准无误。
这阵子,镇上都收到了交税的通知,想来乡下也不会例外。农民们以土为根,辛苦耕耘,所获大多只是粮食。真正意义上的男耕女织或许在他处存在,但朱家镇附近却绝无此种景象。
朱家镇方圆百里,山地众多,平地稀缺。生活清苦,以至于在这称得上大镇的朱家镇,竟然连个大夫都没有。
农民从土地里刨出的粮食,除去交税,留够自家一年的口粮与来年的种子,剩余的便卖给粮店换取铜钱。除此之外,靠山吃山,获取些山货之类,方能有少许额外收入。
然而所得皆是铜钱,可朝廷缴税所需却是银子。于是,在缴税前夕,农民们不得不将手中的铜钱换成银子。
他们可以前往钱庄,镇子上恰好就有一家。可路途之上变数颇多,谁也无法预料。若仅是遭遇土匪劫财,能保住一条小命,已算万幸。
只怕会碰上豺狼虎豹,这等猛兽数量可不少。附近不少村庄都曾发生老虎溜进村中,叼走孩子吞食的惨事,此类事件屡见不鲜。
也曾组织过猎户进山剿虎,只不过,也仅仅能安宁那么一阵子。待老虎领地上的气味消散,居于更深处的老虎,便会从深山走出。
王文武在外走商之时,不知经历过多少回这般险境。好在他并非赤手空拳,空间里存有从上一世带来的弩箭。
只是王文武所带弩箭皆为小巧之型,真若遇上老虎,王文武手中虽有枪,可毕竟子弹无法制造,用一发便少一发。
好在他用铁胎打造了几把弓弩,虽不知其具体威力几何,但上弦即便借助工具都要耗费许久功夫。弩箭更是拇指般粗细,莫说射在人身上,就是老虎挨上,也难以承受。
王文武凭借这铁胎弓弩打死过好几只老虎。只可惜他并非专业猎户,不善处理,浪费了不少好物。
好在那些东西倒也并非全然浪费,王文武虽比不上专业猎户,但至少能将其带到县城里去,也能卖上个好价钱。
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只见绿衣仆从快步过去把门打开。与人交谈了几句,便将其让了进来。
进来的是朱家镇的官媒马媒婆。
马媒婆一进门,瞧见王文武,便笑盈盈地说道:“王兄弟,忙着呐!”
王文武抬头,应道:“原来是马媒婆啊,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马媒婆说道:“还能是什么?我是做什么的,你想想!”
王文武略一思索,恍然道:“莫不是又有哪家姑娘的好亲事?”
马媒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王兄弟果真是聪慧,这次啊,这家闺女就是你家对门易家二房的大闺女。人,我替你瞧过了,模样标致,性子温顺,我瞧着与你甚是般配。”
王文武微微皱眉,这毕竟是住对门。对门易家是个什么情况,王文武也清楚。对门二房确实是个安分老实的。但对面的易老丈偏心偏的厉害,等人去了之后,易家绝对有的闹。
何况对门那女孩,王文武也见过。性子温顺,这点倒是说对了,易家不管有什么事情,准能叫上她。模样标致,那个和标致谈不上关系。只能算得上是耐看。
王文武自然是想娶个模样出众的,只是以他所能接触的层面,姑娘们大多都忙于生计,哪有什么国色天香。哪个不是早早地就帮着家里忙前忙后,哪还有心思打扮。
再说世间哪有那么十全十美,完全符合王文武所想的女孩。所以,马媒婆把人选一说完,王文武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
以后虽说是有麻烦事,但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绿衣这时候为马媒婆奉上香茗,王文武这茶叶自然是比不了那些高门大院的珍稀名茶,但在这朱家镇里,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茶了。
马媒婆谢过绿衣,从其手中接过香茗,小心翼翼地品尝一口。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句:“这王兄弟倒也会享受,这茶在咱镇上确实难得。”
王文武笑着说道:“这哪里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我在山中遇上了几棵野茶树上,随手摘的。当不上这么好的评价。”
马媒婆放下茶杯,说道:“王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茶的滋味,在咱镇可找不出第二家。”
这回王文武的反应和马媒婆前几次来的反应格外不同,这次说不定有戏。
马媒婆把手中的茶杯放好,说道:“这易家就住在你对门,他们家是个什么情况?说再多也瞒不过你,那姑娘你应该也是见过的。模样虽然比不上易家大房的,但也谈不上是什么歪瓜裂枣。你要是有什么顾虑,不妨可以和我说说。我帮你还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