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葛淼一愣，语气里不自觉带上几分忐忑，“她怎么了？”

“你不应该能见到她啊——这个任长生，一个月之前飞升成功了。”老崔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本能的恐惧，“飞升之后便是肉身成仙……前天她正在北都进行交流，照片都登在新闻上了，你确定你见到的是她？”

“……什么？”

“新闻的照片我已经扫描出来了，北都晚报今天早上才报道的，眼下他们都还在北都，你自己好好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吧——要真是那就邪了门了。”

葛淼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一种没来由得心慌让他有几分想吐。他搬开椅子坐到电脑前，打开自己的邮箱，里面果然收到了一封新邮件。他打开新闻扫描件，照片上是一张集体合照。合照里是眼下社会上越来越多的所谓“得道成仙的仙人”。

他们比起普通的人更加得体透明、长相更为梦幻，似乎蒙了一层雾似的不真实。纵使保留着飞升前的模样，但是却看起来宛如另一种层次的造物美丽得让人不敢接近——或者毋宁说，是透出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完美。

“你看到那个报道了吗？照片里面是这次飞升成功的优秀代表的道侣上台发言。旁边有本次飞升的修行者的名单，你能看到任长生的名字吗？这个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女的啊？”

葛淼透过屏幕最终目光锁定在第二排第三位修仙者身上：“……是她。”

老崔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似乎变成了电流音和忙音结合的古怪文字，音调的频率被无限地抬高拉长，电脑屏幕那细小的马赛克色彩点拼凑出一对无害且纯良的眼睛。在沉默、惊愕、又充斥着耳鸣噪声的短暂瞬间后。那电子屏幕背后藏着的双眼忽然轻轻眨了眨，在睁开的瞬间变成爬行动物特有的黯淡的金属色。

“啊！”忽然的诡异幻象吓得葛淼跌坐在地上，小灵通被他下意识砸向墙壁，坚硬的机身在灰白色的墙上留下一个轻微的凹陷。

老崔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喂，三水！你那边忽然叫什么？见鬼了啊？”

葛淼大口地喘气，好一会手脚发软地爬过去拿起小灵通，手指发抖地握着小灵通：“……老崔，她飞升的道馆在哪里？”

崔问道听他那边传来的语气神叨叨的，心里有些担忧，免不了多问一句：“你问这个干吗？”

葛淼没回答，他坐在床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