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守义并不是在演。

孝心，李守义是真的有。

虽然年幼，但李守义不论是对两位兄长亦或是并非生母的母亲都很敬重。

对父亲，哪怕是醉酒的不省人事，李守义也是时常不耐其烦的悉心照料。

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只要武则天愿意，找人一问就能得知。

其实这些事，武则天知道，可以说李守义所作所为都在武则天眼皮子底下。

李守义擅自离开囚禁之地，武则天并不是特别生气，她所不满意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李贤。

李贤的子女纯属是受到了连累。

今日见李守义，武则天也有试试他孝心是真是假的意图。

…

“骂你作甚？”武则天扫了眼李守义，看不出什么，便说道：“你是吾孙，骂你于吾又有什么好处？”

武则天实在是没能从李守义身上看出端倪。

“但是。”

下一秒，武则天话锋一转：“你擅出庭院，实属不该。”

李守义果断认错，“孙儿忤逆不孝，惹祖母生气，是孙儿的错。”

言罢，李守义稍加思索，便果断跪下。

反正是祖母，跪就跪了。

“抬起头。”

李守义照做。

此时，李守义脸上除了有认真之色外，还有一丝害怕。

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怕什么？祖母还能吃了你不成。”

李守义小声说：“孙儿做错事，怕被责罚…”

声音很小，且略微发颤。

武则天没说什么，胆小懦弱算不上，毕竟李守义才刚六岁，前不久，一家又遭到幽禁，有这种反应正常。

如果不是这种反应，反而还有点不对劲了。

“不想被责罚，可是你阿耶常责罚你？”

“没有。”

武则天没再执着于询问此事，而是冷不丁问了句：“你想去巴州吗？”

武则天有意流放李贤于巴州。

只是这件事李治没同意。

李守义沉默了。

这落在武则天眼里就是李守义不想去，转而再问：“何不言语？不知道尊长问，不可不答吗？”

李守义回答：“孙儿想起一些先贤故事，不可忤逆不孝。”

“先贤故事…忤逆不孝…”

武则天总算有了大动作，站起身子，缓缓走向李守义，边走边问：“平日里喜欢干什么？”

“读史、读文章。”

“有何感悟？”

“先贤才、孝兼具，孙儿甚是仰慕。”

“才孝？这个说法祖母倒是首次听人说，所指何人？”

“李密，李令伯。”

陈情表的作者，西晋官员李密。

李密幼年丧父，母亲改嫁，自幼由祖母养大。

在李守义道出这个名字时，熟知历史的武则天也第一时间想起了李密故事。

“李令伯啊，倒是值得仰慕。”

武则天颇有感慨，好似被戳到了心中的一处柔软。

武则天抬眸看向李守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