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赶到赵记杂货铺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等等。”
夏言刚要再靠近一些的时候,萧与非拽住她的胳膊说道。
她停下脚步,以眼神询问他是怎么了。
“从乔胥家忽然消失的那只蛊虫,依我所见,应是回到了这里。也就是说,此间掌柜必是已有了防备。你若从正门而入,恐怕……”
他分析的确实有理,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蛊虫,竟连萧与非都奈何它不得,小心些总是好的。
夏言点点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萧与非直接把夏言又带上了房顶,干脆利落。
有了上一次的铺垫,夏言此番脸红心跳得倒是好了许多。
揭开瓦片之后,里面居然亮着灯,杂货铺的掌柜,果然还未休息。
而且,夏言还在这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她没想到会在这儿的人。
“你说你,好好去死不就好了,非得折腾来折腾去,现在变成了我的药人,怪得了谁?”
声音不粗不细,不高不低,如果非要找个词形容的话,就是普通,实在是太普通了。
但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夏言总觉得,杂货铺掌柜的声音有些不一样了。
“解……药……”
即便已经神志不清,可此人的口中却仍然喃喃着解药二字。
他正是从夏言家离开后不知去向的钱易,没想到竟会在这儿看到他,夏言唏嘘地想道。
“解药?唉,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你和你的妻儿,很快就能在地下相聚了。”
钱易在一个大大的水缸里,整个人都被放在了里面。
那个水缸,怎么看都没有一人高,所以,他的胳膊和腿,应该是被削下去了。
可惜钱易已经没什么反应了,他两眼无神,除了一直重复解药二字,就好像一具木偶一般。
“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你死前若能把这缸里的蛊都喂得饱饱的,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唉,可惜我的五行蛊今天回来这只只是个半成品,虽然已经比从前好多了,但我还是不太满意。”
他从怀里掏出一物,夏言定睛一看,正是那只从乔胥家消失的蛊虫。
“来,吃点儿好的,他现在全身都是毒性最烈的蛊毒,比你刚刚吃的要美味多了。”
白胖胖的蛊虫亲昵地在他掌心蹭了蹭,便跳到了钱易的身上。
许是刚刚吃饱了,它从嘴里伸出一节细细长长的管子,直直地插到了钱易的脑子里,慢慢地继续着。
“呃……啊!!!”
钱易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躲在房顶的夏言看到这一幕,吓出了一身冷汗。
“屋顶上的朋友,也应该看够了吧,何不下来一叙?”
夏言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些。
萧与非抓住她的手,眸子闪烁了一下,便从房顶直接跳到了杂货铺内。
赵记杂货铺的掌柜只是看了一眼房顶的大洞,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
“萧大哥,你为什么带我下来啊?”夏言小声问道,她还以为萧与非会带自己跑。
“我的轻功,怕是快不过他手上的蛊虫。”
萧与非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在场的三个人都能听到。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就连县衙养生堂内,都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县太爷柳士先睡得好好的,忽然觉得身上十分寒冷,左摸摸右摸摸,就是摸不到他的棉被。
他皱皱眉头,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骇然发现床边竟然站着一个人!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