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隋荣臻似乎听到他的心声，轻轻的瞟了一眼却对王家说，“不要拘谨嘛，我这个人爱才好士求贤若渴，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在退下来之前都会有爱惜人才培养人才的想法，我们的事业终究还要有人继承才行。聪明人很多，尤其是你们这一代，可是继承之物须有精神支撑，领悟不到精髓空有聪明才智也是不行的。”

王家嗓子紧了紧干声说，“……是……隋总您过奖了。”

“年少有为勿自卑，你的老师送你的，我觉得很妥帖。当然，培养的过程是不能简略的，不然就是拔苗助长，扶你上马还要送你一程免得你快马加鞭一骑绝尘却又信马由缰。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比如你提出的葡萄药酒这个概念，我先实事求是的说话，那是有些想当然了，葡萄酒醇厚香浓令人回味无穷，你给加上苦涩中草那成什么味儿了？不要急着辩解，还有第二，古人有言在先谓云在青天水在瓶，这次你做的……突兀了。”

王家犹豫一下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隋荣臻又问，“心里觉得委屈？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家摇摇头又点点头，摇头是否定委屈点头是有话想说。他明白隋荣臻并不是在指责而是在培养，青天瓶大概意思是万物各有各的去处，另一个意思是比喻类别不同无交集的可能。云飘在天上，水只能呆在瓶中，这就必然导致不同的眼界，不同的行为作风。同一类的事物，处在不同的位置上，就会有不一样的行为做风。他在省府地产公司有这样一段经历，主管每天都有大把时间处理私人事情，违反公司规章制度是常态，可是却被提拔为经理，当时他很不理解，认为这人肯定干不长，可事实证明自己错了，成为经理后对方开始思考经理应该做的并且做的不错，回头再看他为主管时，尽管每天有五分之一时间在处理私人事情，他却用五分之四的时间把工作做的不错，至少很得大领导信重。这与当时的他理念信念不符，只能领悟到一层，能力是有的屁股决定脑袋，后来又有水至清则无鱼抓大放小，最后他醒悟，理想化与现实的区别，瑕疵就是现实，想要达到理想化任重道远，现实是求同存异正确诱导制度之治以达人人皆圣，这无疑是非常困难的一条路，但可见未来光景。

隋总应该是想指点自己一切自有它们的归宿、来源和本性，性命相合，各归其所。如果硬将不同层次的事搅在一起，或用世俗功利要求，必然要混乱失望的。一是葡萄酒融合中草难度，二是自己不单越级还越行业层次领域行事。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思想，现在的自己却是脑补不了的。

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当时去举报主管，大领导会怎么对待自己，可能也会有云在青天水在瓶的说法吧。大多数人都会有相同的理念和窥破欲——你这是损人不利己，你在瓶还是在天这些都不是你应该考虑并实施的。

隋荣臻不知道小王家这会功夫居然脑补这么多，可能因为觉得之前的话有些重，遂温和笑说，“嗯，年轻人不理解是可以理解的，有什么话咱爷们敞开聊好伐。”

隋磐差点呛着，心说这是我认识的那个老隋？

却听隋荣臻直接点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调来山上，暂时先做我的助理，至于葡萄药酒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酒厂先尝试了解一下，就算不成功也是一种阅历嘛。”

王家很为难尝试着说，“隋总，感谢您的看重，可是我现在对铝业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愿意当成一生事业去努力，真的割舍不下。”

隋荣臻也不以为许，摆手道，“不要舍不得瓶瓶罐罐嘛，只要精神境界到了，你所做的就是为事业而毕生努力……也成，这事儿可以先放着，不管以后怎样，你记住了，你是我隋荣臻看好的人。”

这话隋荣臻敢说，王家不能说也不能做——隋总看好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为所欲为隋总就不看好你了。

隋荣臻当然知道，这样说只是为表达一个态度，或许还有别的妙用，比如宣教中心要是过来抢人，我老隋可有话说了。

嗯，经过多次合作，已经有了这种风头了。

王家危襟正坐再一次努力，“隋总，这个药酒我喝过，白酒泡的，除了酒香，只是多了一些涩味，与葡萄籽差不多。”

隋总嘿嘿一笑，“没问题，你明天来做助理，这事儿交给你，我只能给你开个口子，走实验程序很繁琐的，项目审批我可说了不算，而且需要时间，你人不过来不行。”

王家……

隋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