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复杂的情绪,向竹心亭走去。
竹心,竹心,正所谓一片竹林的中央。一阵凉风拂过,竹叶纷纷簌簌摇晃,遮去大半烈光,叫宁愉本炙热的脸颊冷却了几分。
可她,仍是有些气恼。
“千迎暗,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再那样放肆!”
迎暗乖巧地点点头,同时又吞下了一大块桃酥。她喜欢甜食,尤其是宁愉亲手做的。
眼见宁愉气鼓鼓地要给她一记爆栗,迎暗忙捂着头求饶:“宁愉,好宁愉,对不起我错了,您老人家行行好,别打我——或者您等我吃完再说?”
宁愉终是没忍住,嘴角上扬却又不太明显。
迎暗凭着同她交好十几年的经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随即便从善如流地撒起娇来:“宁愉姐姐~原谅我可以嘛~”
宁愉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是因为没见过她这样,而是再见一遍依旧会为她拉长了调的、生硬的、毫无感情的撒娇方式所折服。
虽然技巧和感情都很欠缺,但解气效果十足,所以宁愉大方地饶过了她。
“下不为例!”
“遵命!”
用过午膳后,二人去竹林中散心。
“你这次邀我来是为何事?”
“想见你而已。”
“究竟是何事——你骗不过我。”
迎暗的笑骤然僵住,她于一块青石板上止步。“果然瞒不住你。”
“你我相识十四年,我不会看不出来。”
“我父母的下落,有眉目了。”
“什么?”宁愉又惊又喜。
她拉过迎暗的手,喜出望外:“这合该是一件喜事,你也该高兴才对。”
迎暗不作声,宁愉只觉有大滴大滴的晶莹润湿手背。
宁愉突然有些无措,这大抵是她第一次见挚友如此——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抚。
迎暗将头抵在宁愉肩上,好一会儿才又抬起。这时,她又成了那个爱笑的姑娘。
“找是找到了,只可惜不是活的。”迎暗不无戏谑地道。
“伯父伯母怎会……”
“起初我也不信,若他们真是被人所害,为何身上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再者,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一般的毒奈何不了他们,这江湖上能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只有蚀心蛊和无生蛊。前者是情蛊,金国特有,凶手想亡我父母便不可能用此毒。而后者可使人即刻身亡,但这种毒早已经随着洛门被灭销声匿迹,那凶手又从何处寻得此物……”
“可我照着那人说的去寻,真的发现了两具神似父亲母亲的尸首……尸体没有完全腐烂,像是最近才遇害的,在他们腰间,我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同心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