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儿站立在乡医院的病房内,看到了两位前来调查的警察,以及,坐在病床上的自己。
自己,为什么我会看到自己,我这是在做梦吗?
杨夏儿感到无比的惊讶,她迅速地观察四周,这里与上午时的乡医院病房一模一样。
两位警察的站姿,位置,话语都在这里重现。
“当手中的镜子微微摇晃,你不会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你会将所见告诉我。”
杨夏儿的眼睛陡然睁大,她望向了那个看起来和善的警察,他坐在另一个“杨夏儿”的旁边,轻声细语地说着。
而那时的“杨夏儿”,双眼失神,呆呆地看着镜面。
这是什么,当时的场景复现,那时我被催眠了?
“你并非是纯粹的唯一,在内心深处有另一个存在,它在骚动,它在呐喊。”
“它指引你前去盼顾山,去见证无上神力的降临。”
“你知道它是谁,你知道的。”
“它就在这片镜面之中,告诉我,它是谁。”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杨夏儿看着当时病床自己,眼神从无神逐渐变得清明。
“看到了无精打采的自己。”
随着这句话落下,杨夏儿猛地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浑身冒冷汗。
落地风扇依旧咔咔咔地转动,橘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她一觉睡到了黄昏。
“一个清醒梦?”沉默良久,杨夏儿吐出一句话。
梦境中发生的事情,是她真实经历过的,她当时真的被催眠了,不记得任何事情了吗?
那为什么在梦境中她又将其回忆起来了。
而且梦境中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晰地记得。
那位王警官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催眠自己?
那镜子真的是检测精神状态的仪器吗?
并非纯粹的唯一,另一个存在,无上神力,这都是什么?
杨夏儿喉咙发干,脑袋一团乱麻,这一切太诡异,太出乎常理。
她吃力地拧开从街上买来的矿水泉,喝了一小口。
家大门传来门栓拉动的声音,杨夏儿刚压下去的不安心情再次紧张起来。
“是谁?”
杨夏儿不敢发声,而是蹲下身体,慢慢移动到窗边,要看看是谁进她的家。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探头朝窗外看去。
是邻居家的二叔,他来给家里的鸡喂食。
杨夏儿重重吐出一口气,站了起来,打开家门走了出去。
开门声响起,二叔看到了从屋内走出来的杨夏儿。
“二叔。”杨夏儿嘴角牵起一缕微笑,朝着二叔打了声招呼。
“好点了吗?”二叔说道,“等会儿来我们家吃饭,给你煮了一份,不吃就浪费了。”
杨夏儿本能地想拒绝,可看着认真喂鸡,没有多余表情的二叔,她还是没有开口。
杨夏儿跟随二叔一直回到了他家,杨夏儿抬头看了看挂在门口的金色牌照。
“光荣之家”。
二叔的两个儿子是警察,都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了,如今只有二叔二婶两人在乡下生活。
二婶见到杨夏儿,习惯性地展颜一笑。
“小夏啊,好久不见你了,怎么这么瘦啊,是不是在大城市太忙,没有好好吃饭啊。”
杨夏儿笑着应答。
饭桌上,一杯啤酒下肚,二叔这才开口。
“杨夏儿,你听你二叔说,我知道你爷爷的离世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也不能上那座山,那座山多危险你是从小听到大的,小时候因为这事你爷爷没少打过你,这次算你运气好,才能平安无事地回来,他要是还在世的话,肯定要给你一顿臭骂。”
杨夏儿面露苦涩的笑容:“我知错了二叔,我只是想,回忆一下过去。”
“你,唉。”二叔长叹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次二婶没有站在杨夏儿那边,任由二叔教育杨夏儿,等到二叔说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口。
“你回到白平差不多有10天了吧,我听说你在福海的工作刚有起色,那边的工作要不要紧啊。”
杨夏儿上个月才上岗,这个月就请了一个9天的假,在爷爷头七结束后,为怀念过去,在时间上允许的情况下,爬上了那座盼顾山,结果就是昏迷了3天。
应该是要被解雇了。杨夏儿心中感叹。
“没关系,公司那边很善解人意的。”
心里是这么想,说又是另一回事了,杨夏儿习惯了报喜不报忧,没把事实说出来。
晚饭结束后,与二婶闲聊了一阵,杨夏儿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