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日后,她在太后宫里过得日子便尤为舒坦,便是那个尖酸刻薄的孙常侍虽仍然对她鼻子不是鼻子,但是却不敢再为难她了。
叶安澜自然心知肚明,自己如此好日子,归根结底全是董卓独霸朝堂之功。
这日,她正卧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午睡,鼻端一阵瘙痒,惹得她一连几个喷嚏下来,醒了。
入目便是吕奉先那张笑得天怒人怨的帅脸。
“醒醒,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入手是一张油光滑亮的貂皮,叶安澜奇道:“哪来的?”
“前些日子同义父打猎,猎到的。”
他口中的义父自然是朝堂上人人闻而生畏的董卓董司空。
念在他这些日子对自己算得上尽心尽力,叶安澜难得好心一句:“大人难道便没有自己的志向?”
吕奉先双目发亮,道:“我的志向便是成为一方霸主,护一方安宁。”
叶安澜无奈叹了口气,跟着董卓,这个吕奉先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然而这些话她有不能尽数倒给对方听。
这时,忽然闻得一声大笑。
司徒王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捻着胡须道:“吕羽林果然是重情之人,一块貂皮也亲自送来。”
叶安澜翻了个白眼,心道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吕奉先倒是面皮薄,又红了脸,问道:“王司徒这是要去哪里?”
王允笑道:“正要去太后宫中,不打扰了。”
说完,依然去了。
“他怎么改口叫你羽林了?”
“今日义父在朝堂上封我为羽林郎。”
不想这时,王允中途又转了回来,问道:“听闻近日吕羽林驯服了司空大人新的爱马,董司空欣然大悦,便将那神驹赐给了吕羽林。”
谈到马,吕奉先双目大亮,道:“王司徒所言不错。”
王允八卦完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眼看着王允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叶安澜才开口问:“那是匹什么马?”
吕奉先想了想,答:“宝马。”
她自然知道不是一般的马,接着问:“有名字没有?”
想着若没有,自己倒可以现成取一个。
不料吕奉先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赤兔。”
叶安澜一惊,坐起,叫道:“吕布。”
旁的她不知道,,这“马中赤兔,人中吕布”还是听过一二的。
吕奉先愣了愣,继而笑眯眯地应道:“在。”
叶安澜惊呆了,看着吕奉先半天说不出话来。
吕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县人。
“你泼了我的茶。”
吕奉先仿佛早早聊到,不紧不慢应道:“我泼了你万古流芳茶,便以一生情醉作赔罢。”
叶安澜不雅地打了个嗝,提示道:“郎君,你仿佛漏了个酒字。”
吕奉先笑得一脸隐秘,道:“阿澜,想不到你这么快便认出我来了。”
她惊魂未定,干笑两声,忽然想到自己此次的任务,乃是将吕布带出政治漩涡。
现在吕布找到了,虽然貂蝉还不知在那条来的路上,但是有没有貂蝉,与她的任务都毫不相干。
一想到历史上的战神吕布小时候竟然是个憨傻的胖墩,叶安澜顿时没了压力,直接道:“阿布,我早厌倦了这宫廷,不如你也辞官,我们回乡野种几亩地为生好了。”
吕布听得改换了称呼,又惊又喜,听了后面的话,面上浮现出疼惜之色,道:“阿澜,是我来迟了,叫你受了许多苦。”
叶安澜压根没明白,她受苦和这厮来迟了有什么干系,忙道:“不迟,不迟,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到时候历史上的貂蝉一出现,你到时沉迷于对方的美色,怕是更加赖着不肯走了。
“阿澜稍安勿躁,待我禀明义父,再谈避世乡野事宜。”
叶安澜原以为还要多费几番口舌,不想吕布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顿时有种惊喜来得太快的受宠若惊感,脑袋点得简直不要太快。
两日过去,再没见到吕布的影子,叶安澜便以为这事不了了之了,想到他曾说自己的志向乃是称霸一方,想来是不愿如此轻易放掉手中权势的。
不想当天晚上,吕布便毫无征兆出现在她房中。
“后日我们便走。”
叶安澜愣了愣,忽然问:“为何不是明日?”
吕布异常激动,道:“明日王司徒有个送别宴,我必须参加。”
一提到司徒王允,叶安澜的神经就崩了起来,下意识脱口而出:“若是王司徒送美人给你,你千万不能要!”
说完又觉不保险,补充道:“不行,他提到美人的时候,你连见都不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