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出租车上睡了一觉，慕渊月并没有好一些，但是在梦里依稀看见了些作为代价的一魂一魄看见的东西：好像是比眼下的时空时间更早的节点，又或者说科技比这里还要退几步。至于得出结论的原因：那里是时空管理局管辖范围外。

这次正常地下了出租车，慕渊月却对着手里的导航陷入沉思：导航里的大楼在这里却是一片空旷的公园草坪，后面的海滩倒是没什么变化。大概是因为工作日，只有些个老年人在散步，以及零星几个带着孩子玩的父母。

深吸了口气，慕渊月给联系人里的“楚何”打去了电话，很遗憾的是，电话里传来了“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气的牙齿嘎吱作响，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却突然攀上慕渊月的脊背，她下意识地回头，除了两个窃窃私语的女孩子，什么都没看见。

想着和楚何约的地方不远，慕渊月就打算导航走回酒店去算了，回头再花点灵力和楚何吵个架。更换地图导航的时候，明明有满格的信号，地图详情却怎么都加载不出来。

慕渊月：…

慕渊月重复了几次抬起手有放下的操作，环顾四周发现一个小报亭，就准备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地图，但转念一想：我先看看这破网能不能付钱。

慕渊月没有看地图，直接扫了报停收款码…哦，扫出来了随便付两块钱当买水好了。付款…失败…

“嘶…我的问题？”慕渊月不信邪，又试了几次，都快烦得把手机砸了。看着老板没看自己，慕渊月想着要不等会再试试看，于是向着海边的方向走去。

天气有些热，但还没有热到受不了的地步，又是工作日，海边和旁边公园一样，没什么人。这是慕渊月穿过草地来到海边最直观的想法。

原本还有点焦虑的心，在听见海浪扑打海岸的声音后安静了下来。

慕渊月安静下来后，眉头轻轻一蹙，随即恢复正常，于是在海边坐了下来，用手轻抚过地面的海沙，半晌开口：“原来如此。”于是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膝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慕渊月再次在出租车上醒来。

“我不明白。”随着慕渊月醒过来，那些呓语又卷土重来席卷向慕渊月的耳朵，慕渊月差点没坐稳，但又强装镇定地把右腿翘在了左腿上，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睛，说话的方向则是对着前排的司机。

接着是一段诡异的沉默，车厢内没有任何一人开口说话的声音，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慕渊月冷哼了一声，睁开眼睛，把右胳膊支在右腿膝盖处，手托着腮，一对似乎散发着血光的眸子像是看猎物一样看向驾驶位：但是很可惜，驾驶位空空如也。

“啧。”慕渊月把腿收了回来，双手抱着胳膊，侧头看向了窗外，窗外是一幅海底的画卷：哦豁，完蛋。慕渊月最后是这么想的。

又是重新睁开眼睛，慕渊月还没开始呼吸就有海水向她的肺部倒灌而来，急促地忍住咳嗽，慕渊月迅速地向水面游去，好不容易浮出水面，慕渊月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嗽了半天呼吸才顺畅了些。

慕渊月深呼吸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周围：离海边很远，不确定在哪，但能看见海岸，游过去体力未必够用。闭上眼睛，慕渊月一咬牙，背后生出一对翼下颚生出鳃来，长舒了一口气，慕渊月从海面下潜到了海边，收了鳃和背后的薄膜状翼。

不能算是爬上沙滩，但也差不了多少，慕渊月疲惫地摊在沙滩上，然后发现自己在自己的印象里，几分钟前闭上眼的沙滩。

眼睛黯淡了一下，慕渊月把心情平复了一下，坐起来看了眼自己满身又是水又是沙，心情突然低落了起来，呼吸急促了下，咬住了牙，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拧干，但是看了看沾了满头满手的海沙，又想跳回海里。

你想做什么？

你果然还是这样。

逃避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你不是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吗？

果然还是当时杀了他最好吧。

慕渊月轻声叹了口气，眸中的阴霾慢慢收起来，凭空摸出一把刀，在刀中灌入自己的灵力，向空中劈出一刀，刀痕像是水纹一样慢慢向周围扩散开来，转了下手里的刀，慕渊月垂下眼睑，思考了一下，不满地啧了一声，睁开一双腥红色的眸子。在慕渊月眼睛睁开的瞬间，周围的空气扭曲起来，一步跨出，在她跨出的地方瞬间出现了一扇门，在她完全进入后又消失不见。

黎彦刚从楼下回到办公室，就看见一扇颜色幽深，周围雕满鸟兽的灰黑色大门突然出现，接着就是满脸疲态的慕渊月一步踏出，脱力一般摔在他的办公桌上，接着沿着桌边滑落到地上。

“慕渊月？”黎彦刚想去扶慕渊月，却突然停住手，慕渊月身上时有时无的黑气让他提起了戒备：“魔气？”

慕渊月点点头，背靠着黎彦的桌子，缓缓把周身的气息收了起来，在黎彦以为她要昏死过去了的时候才慢慢开口：“不得已，见谅。”

“你什么时候和魔族勾搭上的？”黎彦皱着眉，看着慕渊月没有完全收起的魔气。

慕渊月摇头，眼睛虚弱的睁开了一条缝，看了看环绕在周身的魔气，不满的皱了下眉，才将这些魔气尽数收敛好：“没有勾搭。”魔气收敛起来后，慕渊月说话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那难不成是什么交易？”黎彦说着蹙起了眉，还是对慕渊月颇有忌惮。

慕渊月慢慢扶着桌子站起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右肩：“当年为了让他们相信我真的叛变，强行走火入魔而已。”

黎彦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开玩笑的？”

慕渊月摇摇头，语气很轻，飘渺地像是一阵风：“我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说完挥了挥手，挥散了最后一点留在空中的黑气，拍了拍黎彦的肩膀：“没关系，对我来说这玩意就是个可控核聚变。”

黎彦想要不着痕迹地避开慕渊月的手，很可惜没能多开，语气也变得略带嘲讽起来：“慕大人这又是妖又是魔的，这是想要率领魔族大军攻打神庭吗？”

“未尝不可。”慕渊月说着，抬起一双腥红色的眼眸对上黎彦的眼睛，黎彦一个激灵，眼中的嘲讽消失殆尽：

“我刚刚怎么回事？”

“陆离干的。”慕渊月坐上黎彦的办公桌，随意地挑选起黎彦书柜上的东西，选来选去也找不到什么好东西，慕渊月才又抬头看见神色复杂的黎彦，得意地挑了挑眉：“后悔了？觉得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