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老爷。”仄儿用手拨开赵修辞的手,博弈中,钗仍被带下,在主人笑吟吟的目光中,微微整理整理头发,开门而去。
“平儿。”赵修辞转移目标“你看这万花丛中也做花事了,这俗中也有雅了。”
“那老爷以前来此便是俗事了,枉自诩为雅人。”
赵修辞哈哈大笑,连带着平儿扇风也柔媚了几拍。
“为你,还有仄儿,自不能免俗。”
平儿轻放下扇子,为其斟酒。
“仄儿未免也太慢了些吧。”未及多说,乌吟哦前来扣门。
“门开着,自进来吧。”
“是,赵爷,那我进来了。”乌吟哦语音曼妙,一个爷字也说得千嘤百啭,含着那韵儿。及见其款款步入,扔风韵有余,平儿听音辩身,见其衣妆淡雅,点以灿灿珠翠,不是个媚俗的人,便对那传闻的梅花多了几分期待。
“赵爷,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乌吟哦手绢有幽微香气,说话不疾不徐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赵修辞眉毛耸动,也捕捉到了那香气,他似笑非笑地说:“有许久么?你恐怕想念的是我的银子罢。”
乌吟哦微微一笑,她的唇非艳抹,却仍显得娇艳欲滴,纤手轻按云鬓,草木的香气又从鹅黄的手帕中带出。
“银子是俗物,因些俗务,是不得不需要着的,赵爷说得极对。”乌吟哦顿了一顿,“但是赵爷的银子因着主人本身的风雅,便不是俗物了,也是不可不求着的,好让我们此地也能增益风雅。”
“哦,原来我是个雅人。”赵修辞摸着短髯,郑重地拿眼瞧着平儿,平儿侧头不应。
赵修辞也不恼,转对乌吟哦说道“说起来,我今来这里,正是因为一风雅之趣。听说了大家在讨论万花丛,让我不由得也好奇,便来看看了,你万花丛招徕客人的手段也在翻花了。”
乌吟哦的笑容微微转向讪笑,作为情绪以及及语意的过渡。
“赵爷说笑了,万花丛中过,又有几片叶沾身。想留的留不住,也不谈什么来不来,都念着还是家中好。”眼波流转地看向平儿几眼,又接着说“本应该是满足赵爷的兴致的,这是好大的面子,可是实在有不巧,今天梅花也是念着家中的好,并不在此处呢。”
平儿本是侧过脸,闻言亦看向乌吟哦。“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贵楼请来了奇葩,惹得街边坊里相谈,没想到却是什么都没有。”,那意思花若不来,人便不走了。
赵修辞亦不满,手指轻叩着桌子。
乌吟哦暗暗叫苦,这花也并非她造势之举,本身也不归她所有。只得陪起笑脸,“小姐说笑了,只不过梅花要听诗,需要有人于安静处一字一句念来以养其气。”她本想喊平儿贵客,想想觉得不妥,又觉得称呼夫人怕仄儿知晓心有芥蒂,只得折中称呼一声小姐。
平儿听了若有所思,赵修辞却笑出声来。“还是再给我上两个好菜,不然今天来此实在没什么趣味。”
赵修辞打断平儿的话,“平儿又发呆气了。你平时不都懒懒的,不喜欢这些琐细关节,今天怎如此地有耐心。”
平儿挑眉,眼波斜斜弱弱地扫来,“平儿哪有这样,老爷是嫌平儿太懒惰,服侍得不够好么?”她侧脸歪颈,语气是淡淡的哀怨杂以浅浅的娇俏,这一瞬间赵修辞觉得她今天的螺髻更比双仙可爱。
此时忽有个小丫头愣愣地闯到乌吟哦身前耳语一番,乌吟哦皱眉训斥道,“乐儿,做事要分个轻重缓急,有尊客再此,些许小事你们当自己处理掉,为我分忧,不济也先放着缓一缓,怎还敢打扰我跟尊客讲话!”声音克制着,但仍清清楚楚传入赵的耳朵。
撵走了小丫头,乌吟哦手帕掩着口,仿佛在缓解尴尬,她对着平儿,微微垂着眼,睫帘密动,“按小姐说的原无不可,来我们万花丛的客人,哪位不是出口成诗,诵即成章的,连我这个附庸风雅之人也能吟上两句。只不过此梅乃是弦歌栽植的,我也不能不顾弦歌的意思。”
“这倒是奇了,弦歌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过,而且,你还需要顾及她的意思?”赵修辞一时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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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又摇起纨扇,悠悠开口,“天气转暖,再过几日,什么梅不都看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