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又摇起纨扇,悠悠开口,“天气转暖,再过几日,什么梅不都看不成了。”
“弦歌是暂住此处的一位小姐,墨梅是她私人之物,并非我楼中所有。”这话今天乌吟哦已重复多次。
“既是暂住,如何梅花有家可归?如是有家,弦歌小姐如何会居于此……”平儿投来妙目,顿住不说。
今晚之事说曲折也谈不上,说可笑也谈不上,但确实微微有些……奇怪,她只以为这噱头这借口颠三倒四的,倒足以吸引顾客前来,反正来此的真实目的另有其他。
“这……今日也是弦歌第一次说要家去诵诗,以致今日好些客人有些为难,小女子只好为赵爷奉上娱目声色来赔罪了。”初听到弦歌的理由,乌吟哦难以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她早料到面对客人诘问会让自己的理由看起来显得她很没有脑子。因此乌吟哦也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这些心思电转而过,乌吟哦笑语盈盈,拍拍手,施礼告罪,便湮在曲声里了。奏乐者并不进门,曲声悠悠渺渺,三名舞者轻纱薄绡,柔柔作舞,其携来的灯盏放着五色迷光,一时场景靡靡,连平儿都看得入神。
及至妙处,赵修辞轻咳一声,“仄儿去了这么久还未复返,在这楼中怕是碰到了什么不便之事……”
平儿目不转睛,随口应到,“平儿去找她,老爷放心。”末了又瞥了一眼方要开门离去,此时门却自己开了,发丝香风袭了进来,仄儿不知何时竟换了薄衫,艳丽夺目,她抢入舞阵,其酥媚入骨之处,叫人目眩神迷。
赵修辞此时也没有理由屏退平儿了,只用筷子迎合节拍,仿佛融入其中,等曲子终了,鼓起掌来,平儿凑趣,也鼓了几声,她眼见那新上的酥酪,一箸未动。
她喃喃自语,以后买衣服大抵也可来此挑选了,乌吟哦的心思好像已经不放在主业上面了。
“老爷,你说这舞如何?”平儿上前按揉着赵修辞的腿,软语轻柔。
“咳咳,仄儿是有功底的,毕竟是善舞之人。”赵修辞倒是不太习惯平儿的温柔。
“平儿倒是觉得有些美中不不足。”
“哦?”
平儿也不解释,径直上前,取下仄儿头上的两穗流苏,缀在襟前的细带上。
“如此更佳。”她轻推仄儿,向下一拍,仄儿哎呀一声,身姿扭动,流苏齐着股摩荡,平儿将身贴上,媚眼如丝,望向赵修辞,娇声唤到,“老爷。”语调转了几转,又逗弄仄儿,引得仄儿连连躲闪,秋水盈盈地望向主人,而平儿则没事人一样,正襟危坐于赵修辞身侧。
“老爷,应让仄儿再舞上一曲,时辰尚早呢。”
“哦?往日你都是催着我回家呢。”
“仄儿累了,老爷让平儿来舞吧,她那付老神在在的样子真讨厌。”仄儿软软前偎,顺势向赵修辞怀中靠去。
赵修辞摸着短髯,“同意仄儿的看法。”
“老爷,一天劳累了。”平儿想去揉赵修辞的肩背,却被仄儿抢了先,她拿鬼脸看向平儿,微微有些得色。
“老爷”平儿不甘地撒娇。
赵修辞哈哈大笑,“男的看到我们的平儿吃瘪,以后多撒娇不就好了。不过……今天既然来了,不作舞岂不……”未及说完迎上平儿幽幽的眼神,更添了一分自得。这侍女较少作女儿娇态,使得他心理上获得了微微的快感。
其实意尽兴了,也就可以了。
他一挥手,“那就下次吧,欠着的仄儿记下来。仄儿不要忘记为你姐姐备好衣裳。”
仄儿还欲挑唆,赵修辞只是报以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