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除夕夜十一点多，两人挂了电话。

褚意放下手机，缓缓躺倒在床上，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发了会儿呆。

没过多久，接了一个电话，就出门了。

陈驰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褚意出门的背影，于是他悄咪咪地黏上去。

褚意走啊走，回到了校门口。那里，有一个穿着毛衣戴着围巾的女人正在等她。

褚意走到女人面前。

“怎么不穿厚点衣裳？”女人摘下围巾想给褚意戴上，但被褚意抬手挡了一下。她讪讪地收回手。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双手递过，“我也没有什么钱，祝你新年快乐，顺顺遂遂。”

褚意低着头，目光落在女人的手上，大概估了估红包的份量，还是没有接受。

“太多了，我不用，你留着吧。”

“那怎么行，明天是新年，小孩子都要压岁的。”女人强硬地要把钱塞给褚意。褚意接过红包，打开，在里面留了一张，剩下的钱全部拿出来还给了女人。

女人拦不住褚意，也只好作罢。褚意转身就走，女人又上前拉了她的手，陈驰还没想明白，褚意就站到了他面前，带着女人一起。

“这是我男朋友。”褚意对着女人，一副认真脸。

那一刻陈驰只感觉心脏砰砰跳，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阿姨好，我是陈驰。”陈驰僵硬地打了声招呼，就听到褚意轻笑一声。

对面的女人似乎已经看呆了。

“妈，这是我男朋友。”褚意犹豫了下，又喊了一声。她纠结了好久，几次张口，才决定带上这句称呼。

女人似乎被震了一下，猛地抬头，“哎，哎，好孩子，好孩子。”她似乎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又掏出了那个红包，双手呈给陈驰。

陈驰不知所措地看向褚意，对方点头，他才郑重地接过，又连连道谢。

新年的钟声响起，女人率先道别离开。

留下的陈驰和褚意两人，缓步走到江边去欣赏烟花。

“那是刘敏芝？”

“嗯。”褚意看着陈驰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还是决定全盘托出。

“刘敏芝被那个烂人家暴够了。她把我留下后，就直接送到孤儿院了，对外就和别人说孩子生下来就死了。”褚意顿了顿，“但是她经常都会到孤儿院看我，也做过孤儿院的义工。”

“我以前不懂，以为妈妈很忙，以为孤儿院是我们的大家庭。后来才知道我算是孤儿。”

“那你怎么应对的？”

“我帮她和那个渣男离婚了，她又嫁了人，刚生了小孩，现在一岁多。”褚意双目望着江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驰满眼心疼，忍不住伸手把褚意揽进怀里。褚意这个时候好像才真切感受到她有依靠了，在陈驰怀中低低地哭起来。

哭过一阵，褚意心情平复了。两人就回到房中。陈驰从书包中拿出了新年装饰，和褚意合作把它们好好地粘到墙上，没过一会儿，屋子就喜气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