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戏台上,七位花旦翩跹而来,人人手中都持一点缀鲜花的竹篮,待到台前便抛洒花瓣,一个回身,依次排开。这七位“仙女”身后,隐约见一宽袍大袖,金丝银线,光彩照人,显然这便是“王母“。
众“仙女”再次来到台前,高举竹篮。台下的黄翊卿和李月河呼吸一窒,刚刚因花瓣飘洒才缓和的心跳,此刻震耳欲聋,盖过一切嘈杂。
金粉混着花瓣倾泻而下,众“仙女”挥动衣袖,翩翩起舞,一时间金粉四处飘散。离戏台最近的“场面”,乐器上沾满了金粉,奏乐人均无异样,似乎这就是最普通不过的金粉。
台下看着这一切熟悉画面的李月河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记忆中的“自己”,衣袖上也沾满了金粉,吹奏第一声葫芦笙时无事,第二声时略略有些燥热,第三声……
“啊!”
一声惨叫袭来,那人手中的笛子燃起了大火,就连身上的衣物也烧出一个个黑洞。“场面“里的每一个人身上的衣物都或多或少的被明火焚烧。李月河掌心痛极了,心中的渴望,不自觉便喊出声来。
“水!水!水!”
水真的来了,一桶接着一桶,很快整个“场面”的明火都被扑灭了。李月河手中的灼痛也渐渐消失,他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台下的看席中,身旁的观众们都投来打量的眼神。
“还是小孩子呢,戏文而已,还吓得站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烧了呢。”
“哈哈,就是就是。“
耳边各种窃窃私语还隐隐约约夹杂着各种笑声,李月河仿佛回到了在学院的那段日子。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摆,那是荆竹。
“月河,坐下。”
荆竹说完递给李月河一小块油纸包的东西,李月河下意识地就放在嘴里了。甜的,那是糖。李月河抬起无神的眼睛继续看向台上。
台上,一身粗布衣衫打扮的老旦嘁嘁哀哀地哭唱着戏词,台下不知谁喊了一声“好!”,整个台下掌声雷动。
不知台下叫好是因为老旦娴熟的唱腔,还是“场面”被烧联动戏文的新奇有趣。
“你别说,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都以为真的被烧了呢。不过烧了就烧了,几个人而已,再招就是了。”
“就是,用得着像那边那个,还吓得站起来了,我还以为他要去救火呢。”
“哈哈哈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这出戏,前头好像没这段。”
“你懂什么,人家陈老爷好不容易请的班子,自然得有点新花样。”
“前面小少爷那一段就不知道是不是新花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在首席的李临清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李月河和黄翊卿身旁,带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圆凳,就在王五和黄翊卿之间坐下。
首席的王郡守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李临清,二人眼神一碰,李临清波澜不惊地点头,王郡守心领神会。
陈员外和大管家自然也看到这一幕,陈员外笑着就要安排大管家请李临清回席。被王郡守不动声色地拦下,三人又交谈几句,陈员外彻底打消念头,不再看向李临清。
黄翊卿一看,立马问道:“李叔叔,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五一个大皱眉,满脸痛色地说道:“就是啊,李大人。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又不是戏子,一看就不是演的,看着就疼。”
许一诺轻抿了一口酒,说道:“没准儿,这些达官显贵就是喜欢看真的呢。你看那烧的血肉模糊的样,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那些大人物最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