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看着江歌的双眼，目光目光，“但你却仍选择与我独谈。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我的价格并不便宜。”

江歌沉默片刻，忽然问了一个貌似没什么相关的问题：“道长，镇里人都说你有本事，能算到很多东西，不知你算到这场雨了吗？”

“这场雨？”老道不明所以，微微皱起了眉。

江歌紧盯着他的脸，却没能看出任何东西。

他叹了口气，放弃了试探，径直问道：

“就在那天晚上，我做了两个梦……”

“解梦啊。”宋道长静静的听他把梦讲完，“你应该知道，平安镇里曾发生过一件大事，当初被赶走的那些人中，不乏会解梦的‘大师’。但实际上，没有人能解出他人梦境的含义。我当然也是如此。所以，你如果想要解梦，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不过，我虽然不会解梦，但却依旧能帮到你。宜”

江歌看着眼前老人，目光不停闪动，直觉告诉他，对方的话是真的。

“那气呢？气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知道答案，并且与上一个问题相关，只是价格并不便宜。”

江歌咬了咬牙，“这些一共要花多少钱？”

宋道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

“江伢子？江伢子！”

张叔叫了两声，见没人应，于是转过头在少年背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想什么呢？在走着路都能走神？”

“哦，我只是在想这东西该怎么用……”

江歌回过神，晃了晃手中的瓶子，随口敷衍了过去。

这是“符水”，江歌已经拿着它走了一路。但当其再度入眼，他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符水的使用方式非常简单，看哪里不对劲就撒哪里。

而与这简单的使用方法相对应的，则是它简单的制作方法。

像这样好用的东西，制作起来竟只需一张符箓一瓶水，将符箓点燃成灰混入水中即可。

先不说有没有效，但就是这样一件东西，竟足足花了他十文大钱。

一想到这，江歌就忍不住心痛起来，他突然明白道长的大房子是怎么来的了，这可真是个赚钱的好生计。

而且这只是符水的价格。

而想要“得到帮助”，则需要他付出其他东西。

只不过他有些犹豫。

……

“你会答应的。”

“道长为何如此肯定？”

“我以前也见过你。在那时，你或许会拒绝。但现在，你已经和我成为了同类。”

……

“同类……”

江歌细细咀嚼二字，体内的清凉在此刻再度清晰起来。

他隐隐意识到了所有事情的关键。

“气……”

但张叔并没有被轻易打发，他停下脚步，严肃的看着江歌，“自从你走出那个院子，就一直有些不太对劲，那个道士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道长说，我被水鬼缠身，阴气深重，要常找他拔除……”

张叔默然，这话他不信。

他不信那道士看不出二人的家境，更不信有人会无故发善心。

“你真的被水鬼缠身了吗？”

“……”

“你不想说，肯定是因为另有打算，并且觉得我不会赞同。我不清楚你们聊了什么。但你已经是大人了，我也不好多管。”

张叔搓搓手摸向腰间，但却摸了个空，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烟斗已在那时遗落在了江里。

“要是能另寻出路，也是一件好事。要是寻不到……”

要是寻不到，也别忘了，你能依靠的并非只有自己。

临仙江啊……

名字好听，风景秀丽，但江底的淤泥下究竟藏了多少东西，谁也说不清。

江水清澈，但其中的鱼，却未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