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就是这个女的。我们调查之后,发现前几天行刺的事情是她干的。”朗睿走进办公室,冲着正在看文件的林本凡说。
林本凡抬头看着被士兵押进来的女子,左右打量,“有确定的证据吗?”
“当日在贾文宇身上发现的子弹,与她手枪里的子弹是一样的。我们进行了对比,发现是国民党亲自派发的手枪,只有内部人员才拥有。”朗睿将手枪递了上去,旁边是倒出来的几颗子弹,“当日案发时,她就住在离案发地点200米的会友客栈。据店里小二说,前几日她来色匆匆,简单交代了几句,说必须要一间靠街的房子,白日里还不许任何人进去,一直独来独往。当日听到枪响,他慌忙赶上去看,就发现她鬼鬼祟祟的在收拾东西,很快就退房离开了。我们仔细搜查了房间,发现了一个吊坠。”
朗睿一边把吊坠递了上去,一边说,“我想她也许会回来取,于是就放在原处,在四周埋伏。结果不出一天她就回来了。看来这个吊坠对她意义很大。”
林本凡拿起那个吊坠,仔细的端详着,突然眼睛瞪得很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甩开了那几个特工,径直走了上前:“刘,若,冰。”
“你当真是刘玉林兄的女儿?”林本凡看着对面亭亭玉立的若冰,吃惊地问。
“父亲在家排行老三,我是他唯一的女儿。您这么问不觉得可笑吗?我父亲生前曾说,与您有患难之交,若他遭遇不测就让我来投奔您。我母亲去世的早,家里也没有可以依赖之人,这才收拾东西赶到上海。想不到,您待人的方式竟是如此粗俗。”
林本凡从凳子上站起,走到了她的跟前:“你,可保证说的话句句当真?倘若有半点隐瞒,你知道后果的。”
“我为何要隐瞒?若您不信我,大可把我关起来,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况且我手上沾了一条人命,既然我已经为父亲报仇,此生已无憾。”刘若冰看着他说,“十年前,武汉战役,若不是父亲替您挡住了一颗子弹,恐怕您已经没有命在这里发号施令了吧。当时医生说就差一厘米就到到了心脏,是您背着他走了十几里到了医院,这恩,我一生铭记。要怎么处置,我毫无怨言。”
“连这你都知道,看来你真的是若冰啊。当年最后一次见你,你只有八岁。想不到这么快,已经长大了。”林本凡听到了她的话,最后的疑惑也打消了,“你一介女流,只身前来,只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
“是的。杀父之仇岂能不报?我在武汉听到了风声,便速速赶来,此仇,不报难以安生。”刘若冰眼睛里是满满的仇恨,“况且我此次前来,本来就没想再回去。既然戴老板痛下杀手,我与他已无半点情分可言。若在寄人篱下继续为他卖命,难保有天也会像父亲一样遭人暗算。”
“早日看清了你那位戴老板的真面目,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早些时日劝过你父亲,他不听。说有人在明总要有人在暗。他就做那个在暗处的棋子。想不到……是我对不住他。”林本凡愧疚地看着若冰,拳头打在了桌子上,“你放心,既然上天给了我机会弥补,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你在武汉都是从事什么工作?”
“在黄埔带过,后来在情报局。对了您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但说无妨。”
“我此次前来,是瞒着所有人的。包括我的丈夫。我不想让任何人替我去背负这个债。所以,我不希望被别人知道我所干的事情。”
“这你放心好了。我就安排你在76号情报处工作。平时的任务也不是很重,就是看看文件,规制一下。你觉得可好?”
“听您的安排。我什么都可以干。”若冰朝他鞠了一躬。
“你的丈夫?”林本凡看着他笑了一下,“刚才你说你有丈夫,还不知道是哪位?”
“他……”
“长官,我们的人已经抓到了肖明昊,现在他就在76的监狱里,您何时过去审他?”
“肖明昊?”刘若冰吃惊地看着他,“他竟然来了?我以为他会对这件事不闻不问的。”
“怎么?你认识他?”林本凡不解的问。
“他,就是我的丈夫。当时事发后,我看他并没有着急,以为他会对此事冷漠漠。还为此跟他置气。就一人来到了上海。”
“看来是你想多了。我也想多了。刘玉林重用他原来是因为女婿的原因,这小子竟然没有告诉我。若冰你放心好了,这小子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他此次冒险前来,也是为了你父亲的事,还想出了奇招把凶手引了出来。这件事,他可是功臣啊。”林本凡舒心的笑了,手放在若冰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这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朗睿,还不快把明昊放了,这个误会可是太大了。”
“行了,我不耽误你们小两口团聚了。既然误会解开了我就回去了。你们休息两天,下周一来特工总部报道吧。给你们找了一套房子。在极斯菲路36号。这个是钥匙。”林本凡将钥匙递给他们,拍了拍肖明昊的肩旁,便上车走了。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都长叹了一口气。
黄包车上,肖明昊先打破了沉默:“这军统怎么会派你一个黄毛丫头来执行任务?你毕业了吗?看你的样子,倒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