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清风子咧着发黄的嘴,围着他打转,昏黄的眼眸不停在转动。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这嗒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丹房里愈发让人心神不宁。
满是恐怖又压抑的氛围中,众人只感骨寒毛竖,想起曾经哪些弟子的凄惨下场,心中更是阵阵后怕。
“徒儿啊,炼丹不成,为师不怪你。”清风子故作悲天悯人模样,轻轻拍了拍他肩头,随即哼哼道:“但若是敢欺师叛祖...道爷我可绝不能饶恕你。”
铁柱跪伏在地,缩着脖梗,五指因用力而泛白:“徒...徒儿不敢。”
“不敢?”
清风子说着脸色倏的一沉。
“你看这是甚!”
只见他抬手黑影,直接将那如芝麻般大小的“东西”从铁柱双鬓间取下。
继而抓起铁柱高高竖起的发髻,往后一拽,将手中东西摊在他面前,那东西正不断变大,宛如独眼般大小。
“娃啊,你是哪个贼子的眼睛啊?”
铁柱抬头看向恶心的不能再恶心的蠕动碎肉,顿时吓得惊慌失措,结结巴巴道:“师傅...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求求您...相信我!这不是我的,这真不是我的!”
“徒儿,为师对你可不薄啊...你说你为何要这样做?嗯?”
说着,清风子满是伤心的伏近他跟前,旋即面色狰狞,大声咆哮道:“难道你就是这样回报为师的吗?”
“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我这就送你去见你死去的爹娘!”
清风子不知从哪抓来的一口黑鼎,拎带着铁柱腾空而起,随手一扔,直接丢进那两米多高的黑鼎中。
旋即,那鼎内伸出团巨大的黑色虚影,瞬间将铁柱卷起,缩回鼎内。
——————哧!
啊!
几声凄厉惨叫之后,再也没了声音。
甩了甩手上的猩红血液,清风子漫不经心地向着众人看去。
“徒儿们,你们都给我记好咯。”
“道爷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救过他的命,给他吃,给他喝,都算他半个亲爹了!”
“可他呢?”
“这个没良心的畜生,还它娘的勾结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干出如此欺师灭祖的事!”
“真是该死!”
“真是该死啊!!”
清风子咬着牙,狠狠踢爆脚下丹炉,随即揪住一个杂役的衣领,切齿道:“你说,道爷我哪点对不起你们了?嗯?”
被揪紧衣领晃了晃的麻三,还未开口,就再次被推了回去。如出一辙,他再次揪住身旁一个道童,斥问道:
“你说,道爷我哪对不起你们了?为何你们要这样对我?嗯?”
“说话!你他娘哑巴了?”
咧着一口烂牙的清风子,口中臭气熏天,双目都快要瞪出火。
众人沉默。
看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又曾拯救他们于水火的清风子,心中五味杂陈。
齐风也深感意外。
他万没想到这些对清风子来说啥也不是的药引,竟可以引得他如此动怒。
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看着在场无人敢言,无人敢说的弟子们,清风子沉默了,脸上闪过悲。
推开手中道童,他转身,摇了摇头,
“道爷我…伤心啊!”
嘴上说的是伤心,可在齐风眼里,那脸上狠厉的气色却近乎要凝成实质。
反观这些弟子,脸上都布满了惊惧。
大家都缩着脖子,战战兢兢。
在齐风记忆里,这豁牙道士喜怒无常,谁也捏不准对方在想什么,倘若一时口误,触怒了对方,只怕小命不保。
因此,沉默成了大家最好的方式。
清风子弓着腰,搓了搓手,踱步朝前方走去,闪烁不定的阴影中,浑浊的眼眸在不停转动。
少顷,他才开口,
几颗零星的碎牙就这么裸漏在外。
“这次,确实是道爷我看走了眼,道爷我…很是心痛啊!没成想,我玄清观里竟出现了细作,还他娘是本道爷亲自收的,啧啧啧,都怪道爷我掌握了成仙功法,引得一些不三不四的贼子觊觎,也属实正常。”
说着,清风子脸色稍缓。
“毕竟,像道爷我这般有天赋的仙才,在这世道,那也是凤毛麟角的,真不知你们是修了几世的福,能拜在我的麾下,娃娃们,你们可要懂得珍惜,别学铁柱那孽徒,混沌不明,落得这般下场。”
“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笔直身子,高声应道:“明白!”
“嗯,接下来,就随我开始吧。”
清风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表情极度亢奋地往巨大丹炉走去,旋即面色狰狞,袖袍脱落,双手猛地朝空中一举。
“起炉!”
“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