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乞面对此形若说不慌是显然不可能的，他在赌，赌这位灭劫大长老还不敢对自己痛下杀手。这儿是天坛，是整个南寰众灵心中最为神圣的地方，这里不能见到刀枪，也不能见到鲜血，否则便会蒙上生灵的眼睛，颠覆众生对天道的信念。

大长老无威自动，朝天乞喝道：“黄口小儿，你知什么修行不易，胆敢妖言惑众，便是替天道我也要将你清除。”

“不要！”此刻约舒尔见状再也不能压制情绪了，赶紧站起身拦在天乞面前，“天乞他是无心，来此只为见一人，恳求诸位师叔祖饶他一命。”

见约舒尔站了出来，此刻坐在大长老下方的一位中年女道朝她问道：“约舒尔，你怎帮这妖子说话，快给我过来！”

约舒尔又赶紧朝这女道一拜，“皇姑，恕我不能。是我带天乞上来的，若是要罚，连我一起罚好了。”

“你！大逆不道！”

那位女道气的一拍衣袖，随即看向大长老道：“如此妖子竟敢迷惑我皇族同源观圣女，让我带他去穷恶之地，接受天道惩罚！”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没有答复，转而看向自己身后的神子，那位至今一句话没有的苏奥。

好似心灵有通，苏奥轻轻点了下头道：“请师尊放心，交于弟子。”

“恩。”

大长老轻恩一声，看向天乞道：“天道圣恩，我也知你。给你完成此行的心愿，但违逆天道之罪，不论你是谁都要接受惩罚，三日之后，驱于穷恶。”

“不行！”

约舒尔当即往身后的天乞靠了靠，双手张开，大喝一声。那穷恶之地，非南寰之人不知凶险，若无灭劫修为怎可成活，让天乞进入岂不是死路一条！

但她的反抗没有一丝效应，只见苏奥飞身而来，道帽被风拨弄在身后，一头半系长发飘散而出。禁制中，天乞不禁移动了下脚步，多年不见，今日终于相逢了。苏奥一脸冷淡，没有给约舒尔一丝说话的机会，手掌抬起约舒尔便全身不能动弹，后不回首的随手一挥，连同她整个人飘到了那位道女的身旁。

两人禁制内外的相望，彷如隔了一个世纪。

苏奥伸手触碰禁制，禁制顿然消散，轻声道：“跟我走。”

听着记忆中的声音重新回荡耳边，天乞没有一丝迟疑，苏奥凌空而起，天乞便御剑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路没人拦着二人，苏奥凌空而行，修为已在化灵之上，天乞也没有询问，源观渐渐的离开二人视线，只剩下一方云海飘于山间。

苏奥回首，望向天乞，放慢了速度等待天乞上前。

“你还是来了。”

一句话总能牵动能多，天乞此刻无数的疑问，但偏偏于此刻于他面前，无言开口。

天乞低头一笑道：“怎么会不来，只是没想到竟会有一些失望。”

天乞的话，苏奥没有再接，目光放向远处，思绪也不知飘向了何年何月。

......

二人行了半日，此处还在上空，苏奥与脚下铺了一张飞毯。天乞收剑，同他落坐在上。

天乞从储物戒中取出两坛久年的酒，放置二人身旁，“记得当初在凌云宗，就属你最爱找我喝酒，倒满？”

“倒满。”苏奥点了下头，嘴角笑起，“回忆过去，真是快乐无忧，遥想我们还在凌云宗时的风貌，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天乞听着他说话，举着酒杯独自饮了一口，“苏奥，我来南寰一趟已经很疲惫了，我不想你对我有所隐瞒，告诉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