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松去马棚领回自家的两匹马,扶陈景昇上了鞍背,就准备打道回杨府。
“小昇,我这几日休沐,你阿珠姐也给我了月俸,当下不急回杨家,要不我替你设个接风宴?京城内你挑个喜欢的就行。”
“谢过明松哥,但我这胃口念旧诶,就只记得惯庆丰楼那些土泥味。”
“你这小孩,别个会被你骗,我还不知你的心思,你庆丰楼二掌柜,不过是把我的银钱左手倒右手进你的钱袋罢了。”
“哎呀,怎个这都被你看穿了,小道先赔个不是,为表诚意,就让我来做东,设宴一席,今日咱们哥俩喝一杯!”
“好小子,鬼灵精怪,只猜到你想赚我的钱,还真不知道你能反手来这一出,行行行,在人地块,听人使唤。我今日就好好尝尝你这二东家名下的手艺吧。”
“多谢明松哥赏脸!那我们便绕道庆丰楼,走?”
“走!”
鲜衣怒马少年郎,不当神仙又何妨?
下跨枣驹,金带长袍,脸又生得俊俏,惹得路旁怀春少女青眼有加,暗送秋波。只道是不解风情,仅是驾风,全然拒了这自来的红线良缘。
“诶呀哪家公子啊,当真好看啊。”
“那身青衣,是杨家赵公子!他可不好说话诶。”
“不知他是否有得心上人……”
“娘亲娘亲,那俩小哥好帅的啊。”
“倩儿别闹,你才几……”
头戴竹笠,面披紫纱,白皂素裙,凹凸有致。这携幼妇人,见了骑马而来的两年青俊生,本那挑着簪花的手,顿在空中,好生面纱未遮得眼眸,膝下女儿才知,自己母亲也看呆了。
“嘿嘿,娘亲,我没说错吧,倩儿的眼光,诶?娘亲,别哭啊别哭啊……”
妇人泪落得快,不下一会就浸湿面纱,但却只死死摁住嘴,不敢说话,呜呜的干咽。
“娘亲你怎的了?是倩儿不乖吗?倩儿不看了,倩儿以后都不看了!”
女娃以为是自己的错,抱着妇女双腿,也跟着哭红眼。
“不是……不是倩儿的错,是娘亲的错,是娘亲的错!做错的是娘亲……”
母女抱得紧,凄凄惨惨梨花带雨,竟不好多劝一句。
“潘娘子……潘娘子!我家的簪花入不得眼也不至于哭啊,嫌贵了,我……我给你打个折,你可千万别和那些小姐妹们说我家的不是啊,不然以后这条街我就开不下去啦!”
“没有……你的东西……很好!这个我要了,那个我也要了,这两个另包给倩儿,你这家我看是全京城做得最好的!妾身今日是喜极而泣,你后日来醉红园,我给那群女儿们,全都各定一支!”
“啊?这这这,多谢潘娘子,多谢潘娘子!一五……二十,恕罪恕罪!我今个关门!我这就去备图!潘娘子的订单,我一定做得满意!不满包退!”
首饰店老板送走这位潘姓妇人上了马车,快些收了摊,脚下生风般跑回家去了。
“明松哥,到了,我先进去和堂倌定桌菜,你先把马牵去棚栏吧。”
陈景昇说罢,转身下马,就进了庆丰楼,不得不说,自从改了菜谱和经营方向后,这生人阳气是真的多了,想着六年之前,一天三桌客都能笑出声,现在一看,要找出三张空桌子都难得很哦!
“诶,客官有请,小店目前暂无雅间,一楼空桌有……诶,客官,面熟啊!想必是常客,别着急别着急,小的这就给你赶一桌赖着不走的!”
“哪能这么做生意呢?来的都是客,街里街坊,咱做的是面子上的生意,可别伤了和气。我当下不急,只是来定一桌菜的。”
“客官高见!客官气量!但不巧的是,二楼雅间是真满了,小的不好得罪订房的大主顾,要不小的给您记个名字,改日改日,小的做主,给您送一壶美酒哩。”
“哈哈,你这堂倌,油嘴滑舌,真是会做得生意,想必有堂头教得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