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失格者，你知道多少？”

外廷的休息室里，艾什换了一身衣服，套着松垮垮的旧毛衣，这是他和休息室的同事借的，虽然人家有点嫌弃地说不用还了。

他有着一头棕色的短发，琥珀色的瞳孔，现在看起来像是个来卡俄斯务工的北方佬一样。

“嘿！我不仅有好好读局里发的书，我还亲手杀了上百个失格者了。”艾什七扭八歪地靠在沙发上，气呼呼地吸着酸奶。

“说说看，艾什。”亚瑟坐得很端正，他现在脱下了厚厚的风衣，衬衫被肌肉撑得满满当当，看起来甚至有些不合身。

“书里不是有一本，叫什么来着……对，猫与虚域侧研究？”

艾什叉开双腿，把手搭在大腿上，不停晃着脚。

“作者说虚域侧是可以直接调用魔网的，但我们不行，所以我们需要进行灵魂刻印来调用魔网里的东西……可虚域侧是有着某种东西存在的，祂可以翻译你的要求为调用魔网的指令。但代价就是你不知道会与什么建立链接，并且会逐渐被魔网所……同化。变成一种渴望其他人本质的东西。”艾什说到这里眯了眯眼，向亚瑟摊手：“因为祂们的翻译……有着歧义。但真正能够进行刻印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才会诞生一批又一批失格者，他们失去了作为‘人’的本格。”

说到这里，他有些嘲讽地指了指自己：“我被沉进海里时你们掌握的刻印技术水平还远远不如失格者随机调用的效果。没想到竟然发展得这么快？”

“我们牺牲了很多，艾什，管理局现在甚至不在意任用你这样的人。”

“什么叫我这样的人！”艾什撇嘴，用力踹了桌子：“我在战场上被空袭炸弹碎片击中，晕过去前队友还在安慰我，醒来就已经在管理局被几十把枪指着了！身上还捆着见鬼的满身炼金装备！所有人都消失在了世界上！”

“冷静，你的再生能力就像鬼一样。圣城之变除你之外又再无线索。管理局会为了大局……牺牲一些人。”

“算了，我不在乎。”艾什挥挥手，继续说着：“失格者对于正常人的‘本质’或者说是‘格’有着极其强烈的渴望，现在还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虚域侧的那些存在影响，或许祂们需要？我只知道除了失格者，一个人一旦失去‘本质’就会被抹消一空，他不再以任何已知形式存在。”

“很好，艾什。我现在问你这些，是因为有些东西想让你知道。”亚瑟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那上面是一棵树，但是却只有枝丫，没有任何的叶子。

那枚徽章在亚瑟的手里转来转去，闪着银色的冷光。

“中庭下文件给我了，可以把研究所当时的一些东西透露给你。”

“等等。”艾什忽然坐直了身子：“你们之前说需要考察我一段时间，所以现在是结束了？”

“快了。”亚瑟没有正面回答。

“行，行。”艾什倒回沙发，像只没骨头的章鱼一样把抱枕往自己怀里塞。

“你对你的再生或者说……不死，有什么认知。”

“说实话，没有。死亡的一刻我就会来到一片空白的区域，然后某个时刻五感又会忽然回归。再生我没有任何感觉，有些轻微的痒？我毕竟只在研究所的控制下死亡。”

“这个问题有些私人，那你被沉进海里这七十年……”亚瑟面上有些尴尬。

“我就一直在那片空白区域待着，感官偶尔会回归，我猜是复活了，但很快就会痛苦地死掉。我在里面没有时间概念，我也没有统计过自己死了几回。”艾什耸肩，似乎没有被冒犯的样子：“可是那是真的无聊啊，渗透进灵魂深处的空白与无聊，简直就是虚无的深渊！”

亚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把手上的徽章交给艾什：“拿着这个，这是管理局给你分配的储物柜，东西整理好给你放里面了，除了研究所的报告还有一些装备。”

“真小气，外庭这么大就给个柜子……在哪里？”

“这是件炼金装备，艾什。任何柜子都可以是你的储物柜，你顺时针拧一下它。”

艾什乖乖照做，手里的徽章忽然变形为了一个小巧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