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武阳垂云县境内,已可望见千子湖流域,但距离郡治尚有三百里之遥,他本想继续赶路,却见一个头上长角的怪人当空拦了去路。
那人凌空矗立,很明显是位象翥,然而鎏州之内的象翥,谷裕几乎无人不识,见兰路者面孔陌生,他不敢靠近,遂凌空驻步,远远叫道,“来者何人?”
刑院早在岑家堡附近安插很多探子,华渭得知谷裕杀了岑巍来降,料他必然经过垂云县,便在此处接应。
殷鸦和侯白并不信任华渭,就派重角等人以协助为名,从旁监视。
一番交流,谷裕才知兰路者是自己人,于是打破僵持,一同高飞而下。
为首者并非重角,也非华渭,而是大廷尉府的大公子华渊。
这位大公子静候已久,身旁跟着十几名巨持位的刑侍。
谷裕与之交谈几时,随后拜道,“大公子,其实岑巍并未死去,为表忠心,在下已经割下岑巍的人头……”
华渊英颜之貌,外表十分儒气,而今也已到了一混象翥之位。他见到华浝的那一刻,一双英目便没有挪开,此时看见谷裕掏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即把目光投在人头之上。
身首异处,凄惨之至,岑巍地位显赫,于今遭此下场,使人哀恸。
看不多时,他垂下眼睛,“岑敖已得了族长之位,又何必狠下杀手呢?”
谷裕有点措不及防,驳声道,“大公子,此言差矣,岑巍当了一辈子族长,威望极高,只要他活着,重登族长之位易如反掌。”
这句话不无道理,华渊没有再提此事,忽而走向华浝,不住地愁眉,“谷前辈,你是如何找到鎏王的?”
谷裕也不隐瞒,便将一切经过备述一遍。
华渊一边听,一边点头,得知来龙去脉之后,轻笑道,“这件事,你算立了奇功,待本公子坐上王位,你便是兵府大都督。”
听见此声,谷裕略微一喜,但没有表现的太过激动。
华浝怒不可遏,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华渊,碍于嘴巴被堵,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声音在说什么,华渊当然明白,因笑道,“王上,念及同宗之情,臣不会让你死的太过凄惨。”
谷裕听此,拳头一紧,“大公子,你的手里不该沾染同族的血,这弑君之事,还是由在下代劳吧!”
华渊不答,对着两名刑侍轻轻招手,将华浝和东方鸣分别装进两口黑布袋,而后看向谷裕,“珍珑岛正在设宴,主宾是佐浪四华,估计一场大战即将发生,此等盛事,值得一睹,你和赶尸派的三位鬼使先去观礼。”
闻得此言,重角、多巴安、内非太面面相觑,又同时哈哈大笑。
重角闷哼一声,“鎏王可以随便杀,但东方鸣杀不得!他是神尊重点缉拿的要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交给我们带走!”
谷裕方想说话,却见远方的空中出现两个人影,仔细一看,发现是慕容酒和苟权至此,便对华渊拱手道,“请大公子移步,容老朽断后。”
重角看到慕容酒时,笑得更开心了,“来的正好!”
多巴安会意,立马瞪向华渊,“大公子,那你先带东方鸣和华浝先避一步!”
内非太跟着喝道,“鎏王死不足惜,但一定不能让东方鸣咽气!听见没?”
这三位鬼使不仅来自赶尸派,而且都是象翥,华渊掌控不住,此时他们所说的话,反倒成了不得违抗的命令。
华渊亦不想久留,刚想率领身后的一群刑侍离开,却见慕容酒落在前方三十步之外,怒喝道,“快将小公爵和鎏王放了!”
苟权尾随而至,一见对面站着一群象翥,便愕然地抓住慕容酒的肩膀,“情况不妙,快撤!”
尽管大敌当前,可东方鸣和华浝不能不管,慕容酒回眸叫道,“苟前辈,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妨先走,可速与申尊者取得联系!”
苟权“唉”地一声叹道,“苟某尚能拖住谷裕,可那重角等人乃是燃灯的徒弟,修为和功造深不可测,非你我能够应付!”
慕容酒闷哼一声,“我乃苗绮罗之徒,岂会惧怕他们!”
苟权目光一凛,“上次收了你的礼,我就怀疑你和苗绮罗有点关系,没想到你竟是她的徒弟!”
重角飞身而至,于十步外大笑,“全牟,别来无恙!”
苟权张目过去,不禁恐惧起来,愣是想也没想,便飞身逃了。
重角见状,冲着多巴安和内非太喝道,“别让那全牟跑了,不取他的魂瑰,别来见我!”
听此令声,多巴安和内非太纵身一跳,追击苟权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