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难保不猜测......
皇后是否不能生育!
这个谣言一出,在朝中恍若激起了千层浪。
谢皇后在这上头有问题,那岂非动摇国之根本?
所以大臣们一合计:不行,绝对不行,为了大齐江山稳固,得开始着手选秀的事了!
不过这消息还没传到宫中,赵国公谢运就先急了。
放屁!
说什么他儿不能生育,分明是那些个老匹夫想将自己的亲信塞进宫中!
要知道年轻时的谢运脾气可是大得很,只是后来身处官场,又年岁大了修得喜怒不形于色。
但别忘了,他可是个护犊子的。
于是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从楚州赶回上京,跑到昔日那些同僚家中,指着鼻子将他们挨个骂了一遍。
模样全然不像做过宰相之人,倒像是粗鄙的乡野村夫。
奈何谢运如今虽退隐朝堂,但也身份尊贵,是皇后之父,背靠谢氏;那些被骂的同僚不能拿他如何,所以即便被骂得面色铁青,也只能先咽下这口气。
等日后想办法在谢氏如今的家主谢旭身上报复回来。
可怜的谢兰疏身上担着兄长扔的担子;妻子王季禾前几日又升了官,这几年对他也变得冷淡;谢央那个逆女每日气得他头疼;如今还要遭受阿耶惹来的报复。
光是想想,谢兰疏就觉得日子无望。
相比于他的烦恼,帝后夫妻俩就清闲得多。
面对臣下的催“生”与纳妃,柳姒也不强硬拒绝,笑眯眯地点头答应,结果转头就抛之脑后。
上头太皇太后已故,宫中连个能管得住的长辈也无,于是众人将目光投向了乔家二老。
乔丰夫妻俩虽是外戚,但总比没有好啊。
结果不等他们催促,二老自个儿就先入宫去了。
没有皇嗣,储君之位空悬,会致人心惶惶;圣人如今已过而立,再不绵延子嗣,还等何时?
于是乔家二老分头行动,一个劝诫柳姒纳妃,开枝散叶;一个找了太医署给谢晏把脉开药。
瞧那架势,是想着明年就让宫中添个皇嗣。
柳姒没告诉二老,他们压根不打算生。一则怕将他们气死;二则也怕事情传出去,又会有人野心不死、蠢蠢欲动。
在与谢晏连喝了好几日的补药后,她终于是忍不住,将储君人选的想法告诉了乔丰。
祖孙俩在甘露殿密议许久,直到天黑殿门方才打开。
等从甘露殿出来,乔丰眉宇间的焦急烟消云散,神情倒添了些跃跃欲试。
送走乔老,柳姒终于松了口气。
想必今日过后,乔朱氏不会再入宫守着他们喝那什么苦哈哈的药了。
见她放松的神情,一旁的管皎儿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如今是秘书省女官。
秘书省掌天下书文,管皎儿爱书,予她这个官职正正好;但她并不常在官署中,大多时候都在柳姒身侧。
有时草拟诏书,批阅奏折,她都陪侍天子左右。
从前在长公主府,她时常待在书房侍弄书墨,柳姒也用得习惯了。
私下里,柳姒并非一个威严的帝王。
她待左右亲近都很是宽容,用作仁君来形容并不为过,是以管皎儿不如最开始那般恐惧她。
也会大着胆子说些玩笑话,便如此刻。
她与平意相视一眼,俱都忍俊不禁:“大家今夜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柳姒收起折子,瞪了偷笑的两人一眼:“笑吧笑吧,哪里就会清闲了?乔相公是摆平了,其他朝臣那里哪有那么容易?”
特别是徐鸿。
想到他,柳姒便忍不住苦笑。
徐鸿此人是个极为不错的臣下,做起事来十分能干。
就是有时太固执了些,当初上谏柳承明纳妃时,也是求到了她的府上。
只怕后头还要应付好几日呢。
她叹了口气,问平意:“皇后呢?”
平意收了笑,回道:“殿下方才说要陪两位公主练字呢。”
明灿开蒙晚,一手字惨不忍睹;昭阳如今五岁,柳姒择了苏黎生与裴简做她的老师。
谢晏习得一手好字,闲暇之余便会教她们练字。
柳姒站起身:“也罢,去瞧瞧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