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陵园是一个小山丘,山丘上种满了桦树和松树,树顶上还残留着白雪,映着天边的晚霞,散发着淡淡的橘光。与乱作一团的莫斯柯相比,这里十分安静。
爬了几分钟后,他俩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座坟墓。天色还没全黑,灰色的花岗岩上的俄语字迹清晰可见:
“亚历山大·伊万诺夫 2031年12月”
在亚历山大的墓碑旁边,还伫立着一个大小和样式一样的墓碑,上面用俄语和芳蓝国语写着:
“安德烈·伊万诺夫 2029年7月”
卡捷琳娜从自己的口袋取出那枚杀死了扎卡耶夫的子弹,摆在了墓碑前的献花台,又摘下了系在脖子上的蓝色丝巾,蹲在墓碑前,一言不发,开始擦拭这两个墓碑。
看着卡捷琳娜擦墓碑,这是刘顿难得的安宁时刻。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尤其是目睹了具有崇高威望的俄联邦总统被眼前这位蹲着擦墓碑的,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用一种近乎梦幻的方式所击毙,加上总统府的沦陷,整个莫斯柯的混乱,这让刘顿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然而,此时的他在看到一位母亲擦拭儿子和丈夫的墓碑,他又感觉到了些许宁静。4月,入夜的莫斯柯凉风习习,伴着微风,刘顿逐渐萌生出对眼前这位母亲的同情。
随后,刘顿从身后的树丛中折了几只刚吐出绿芽的树枝,恭恭敬敬地摆在了献花台上。然后他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卡捷琳娜的肩膀,卡捷琳娜感激地回头看了一眼刘顿,嗓子里嘟哝了一句:
“谢谢你,你很善良。”
“请您节哀。我也找不到花,只好用树枝聊表心意。”刘顿一改之前的磕磕绊绊,用熟练的英语回应到卡捷琳娜。
就这样,刘顿看着卡捷琳娜把两个墓碑擦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而此时的莫斯柯因为突如其来的芳蓝国军队和总统府的变故而陷入混乱。在总统府发生爆炸后,这位统治了俄联邦近20年的总统扎卡耶夫被击毙的流言迅速在国民中传播,缺乏集中指挥的俄联安全部队,还来不及集结,就被芳蓝国军队所截击。
与混乱的莫斯柯相比,这里的氛围平和而宁静。黄色的路灯懒懒地洒进陵园,映着白桦树,在地上泛出点点亮光。刘顿看着这些光,竟一时出神。这时,卡捷琳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安德烈,亚历山大,我今天我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可我好想你啊,安德烈,我也好想我们的儿子亚历山大啊!”
“你们在天堂要好好的。”
回过神的刘顿,刚刚稍微放松的神经又变得紧绷。看着卡捷琳娜,心里又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他们在天堂会好好的。”刘顿上前给了这个母亲一个拥抱。
过了好一会,卡捷琳娜的情绪才平静下来,她的泪水打湿了一片刘顿分了24期购买的昂贵外套。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卡几琳娜顶着哭的红肿的眼睛对刘顿说。
刘顿报以微笑回应,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你是有什么想问的吗?”卡捷琳娜看出了刘顿的心思。
“啊,啊,是的,是的,毕竟,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你动动手指,就能指挥子弹,然后你还能把装甲车融化,哦对了,你被子弹打不死诶,而且,而且,”刘顿咽了一下唾沫,继续说道:“我今天在走廊找厕所,看到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你吧,你是神吗?”
卡捷琳娜一改刚刚的悲伤,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可是刚刚,我看你擦墓碑,我觉得,你就是个普通人啊!所以,您到底是谁?”刘顿问地很局促。
“嗯,我的名字是卡捷琳娜·伊万诺夫,是个‘牧羊人’,我是人,不是什么神。”就这样,卡捷琳娜对着刘顿,讲出了自己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