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卡捷琳娜的呼喊,刘顿突然又惊出一身冷汗。情急之中,他下意识觉得装死可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决定用听不懂卡捷琳娜对他说的俄语为由,来减轻卡捷琳娜的敌意。
“不好意思,我是国外的供应商,来参加今晚的总统招待会,我听不懂俄语,你刚刚在叫我吗?”刘顿一脸无辜,用英语磕磕绊绊地对卡捷琳娜说。
“How are you? o meet you”卡捷琳娜一转刚刚的严肃神情,面露和善地对刘顿说。
在听到这两句后,刘顿本能地回答:
“I'm fihank you. And you?”
说完,刘顿就后悔了。
“我一直知道你躲在那儿,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卡捷琳娜用英语流利地对刘顿说。
刘顿发现她会英语,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你说你是供应商,那你是有配车的吧,把我带去莫斯柯安宁陵园吧。”
“现在?”
“是的,现在,在莫斯柯东北部,紧邻杰尼斯基公园,从总统府出发,沿着莫斯柯河向东北方向走就好。”
刘顿微微低下了头,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他计划假装自己英语也不好,听不懂她说的这些词是什么意思来脱身。
“今天,我为了我的儿子和丈夫报了仇,我想去告诉他们。”突然,卡捷琳娜哽咽地对刘顿讲。
面对这样一位母亲想去看望过世孩子的请求,流淌在刘顿身上的中国人对母亲的情感被激发了出来。没有过多犹豫,刘顿便答应了下来。
尽管答应后,刘顿的理性又战胜了感性。他心中有一丝后悔,也有很多疑虑。但是既然答应了卡捷琳娜,他也不好反悔。毕竟如果不答应的话,这位看起来有超能力的女士会不会留他一命。
随后,刘顿和卡捷琳娜爬出了洞口。在跳的时候,刘顿还扶了卡捷琳娜一把。一出来,刘顿就惊呆了。整个总统府的西北角被完全炸毁,残破的墙壁上结了一层银色的霜,另一边是烧焦的断壁,现在还散发着一股焦味。
顺着扎卡耶夫卫队之前开辟的小道,卡捷琳娜和刘顿并没有费很大力气就走出了总统府。一出总统府,刘顿就发现变天了。
头顶上的直升机盘旋,发出了轰鸣的声音,三架F35战斗机低空掠过总统府,带来的风压和音爆一下子把刘顿震得坐在了地上。装甲车、坦克、步兵车,连同许多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将总统府团团围住,而总统府内,被打死打伤的士兵和来宾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不断地呻吟。刚刚还姹紫嫣红的总统府广场花园,现在变成一片火海,照亮了这个傍晚。
“他们居然来了。”卡捷琳娜看着这景象,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
刘顿刚想问他们是谁,答案却显然易见。装甲车上涂着大大的字母“U”,不用说,这是芳蓝国的作战标志。
刘顿觉得今天是越来越疯狂了。只是因为拉肚子,就目睹了俄联邦最有威信的总统扎卡耶夫之死,转眼间,明明战败被吞并的芳蓝国却出现在了莫斯柯最核心的总统府。至于火锥破门,走廊的冰火两重天,以及找厕所可能眼花看到的白色人脸烟雾,他已经觉得这些无所谓了。
刘顿现在一心只想着快速送她到安宁陵园,然后回酒店拿护照,买能出莫斯柯的任何一班航班逃出莫斯柯。至于什么翻译工作,什么供应商标书,更是抛到九霄云外。
总统府没有停车位,刘顿把车停到了附近的小广场。刘顿躲在一根巨大的石柱后,打开手机想找找方位,找个小路绕过门口的装甲车,然而,他却发现整个通讯网络已经瘫痪,一点信号都没有。
“怎么了?有问题?”炮声此起彼伏,卡捷琳娜对刘顿吼的很大声。
“是的,我想找条路绕过总统府门口,我的车就停在总统府外面的地方。然而,现在我们出不去了。”对卡捷琳娜吼完,刘顿指了指总统府门口,现在,一辆绿色的装甲车,正在对着总统府的金色护栏一顿猛撞。
“没事。”
说完,卡捷琳娜一个人跑到离门口更近的一个花坛下,向前方门口看了一眼。突然间,狂风大作,仿佛所有的空气都在向门口集合,这道风力越来越大,逐渐变红,变的滚烫,总统府的门口像是一个“空气炸锅”,而门口的装甲车就是锅里的爆米花。
在“空气炸锅”炸了几秒钟后,装甲车开始燃烧,燃烧到开始融化,一下子让本来有些冷的空气变的十分燥热。见到这种场面的芳蓝国军人,连逃带跑地撤退,枪炮声戛然而止。趁着空隙,卡捷琳娜回来又拉着刘顿,像两只猫一样,逃出了总统府,随后又顺利地找到了车。
就这样,刘顿心惊胆战地开着他来俄联邦租赁的红色大众高尔夫,把油门踩到底,一口气冲出了总统府的区域,沿着莫斯柯河向东北方向全速行进。
因为芳蓝国军队的意外出现,莫斯柯的地面交通已经乱做一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顿的车开的却异常的顺利。他们躲开了每一波爆炸,躲开了每一次车祸,仅仅用了半小时后,就抵达了莫斯柯安宁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