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死了，可不反吗？”

“嘘！”孙笑川眼一下睁得浑圆，从脑门往下冒出汗来：“你疯了？”

“那人一家七口被活活饿死。”三流子压低声诉说起往事：“旱灾来临，百姓无谷无银，连朝廷下发的救济粮都被那帮人夺去。”

“老的殡了，小的卖了换粮。”

孙笑川一怔，想起昨日见闻：“菜人？”

“就有两年，自县令上任，就没断过。”

孙笑川皱起眉头，后槽牙狠劲咬合。

“百姓对于这腐朽大明已失去信仰，不似当初那般爱戴了。”三流子闭阖双眼，斟酌着开口问。

“你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吗？”三流子含糊其辞的不讲明白。

“啥？”

“我也是从一位牧师那听得的。具体内容…”三流子敲敲脑门，硬是没想起。

就在这时，响起扣门声。

“砰砰。”

“对了，我想起来了！”三流子起身按住孙笑川，往门处走去。

“我思故我在。”

推开门来，不见一物。

“门是被敲响的，还是被风刮了。”

孙笑川不理解他的话，稍一琢磨明白过来。

门被人敲响，是他心中已定的概念。那这个概念是怎么来的？从小就接触的，被传授的，大人讲的，还是经验。

“就像这个朝廷，他的治理何尝不是被传授的，难道这天一开始就存在吗？”

这一夜，他是没睡好的。刚开始，听得如此荒诞之事，大体上是不信的；他因为经历过，体会过就愿意相信接受过得教训。

“我思故我在。”

何尝不是说正是因为思考，所以思考这件事本身是存在的；他经过思考，悟出来，人类社会就是由一个故事展开的。

一个朝代由于强大的讲事力，而支撑起整个社会架构，当这个社会违背了本身制定好的故事架构，那么，这个社会就会崩盘。

所以，他，孙笑川经历了前朝的崩盘，又面对着今朝即将崩溃的局面。

新制本身也是吃肉喝酒。但前朝是背叛民族的，违背社会架构的，今朝明面是团结民族的，却形成了层次架构来。

这一点颇不同。还有治理也不同，前朝的文官是偷摸抢银，今朝是明着纳银，巧立名目巧取豪夺。

“我，是不是也能编个故事。”孙笑川两眼放光，越想越发亢奋，折腾了一夜，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

反正，一切都是假的。

真假还重要吗？

“厨子戏子痞子。”他的身份与朋友，能否编个故事来。

把故事讲给百姓听，乡绅听，老爷们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