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1918年6月21日。
雾气如水,熟睡的城市笼罩在白色的海洋之中,黑色的建筑如同海底的礁石,似乎靠海的城市总是容易起雾。
但‘启’从不允许封闭和孤立存在。它欢快地将我们推出无知的庇护,而纵使在雪,在静默中,在没有色彩的纯白中,燃烧亦不尽休止。
因此,在凡人记忆中最大战争的结尾之处,是另一场隐秘而无人声张的战争开始作为句号。
防剿局。
隐秘世界的有关人员一般是这么称呼这个机构的。对于无知的学徒来说,这里是梦想与野望陨落的地方,但学者却往往与防剿局合作共事。
而对于扎迦利·韦克菲尔德督察与纳塔丽娅·龙博士来说,今夜仍有许多工作,他们耗费理性只为找到那个案件的突破性进展。
“欲望永远是最可怕的东西,难以想象,为了上升,他们都开始使用人了。”
在一个昏暗的大房间中,是一排排红色沙发椅,在墙壁上则挂着电影的幕布与镜子。
扎迦利调试着放映机,而荧幕上的黑白雪花不断颤动着。
“对于这个案件,你怎么看?扎迦利,从你士兵的角度来说。”
纳塔丽娅带着椭圆形的眼镜,语气平淡,她翻看着档案,从黑白的字里行间中,她能看出那对现场描述带血的狂气与死亡的萧杀。
“他只想杀人。”
扎迦利终于搞定了放映机,屏幕不再晃动,他对于这次的案件看起来,兴趣不是很大。但他继续说到:
“根据那些抽芽行尸、孶种、尸体的伤口来看,几乎都是一击致命,有剑伤也有枪伤,他可能掌握有关刃的准则。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
扎迦利就是防剿局的一员,负责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人或案件,当然,有时候也不仅仅局限于人。
“那你想了解的更深一些吗?扎迦利。”
纳塔丽娅鼓动着好奇心,她喜欢展现自己的学识,特别是现在,更是如此。她在分析多重历史时遭到嘲笑,被排挤出了学术界,这却让她变得更加坚定。她现在和防剿局协作。
“你知道的,防剿局禁止人们摄入那些知识,如果我这么做的话,第二天,你就可以与我隔栏相望。”
扎迦利反驳了纳塔丽娅的话,他对于那些事没有丝毫的心动。
“我可能变得更好,但我们是谁并不如我们所做之事重要。别太急了纳塔丽娅,你会在防剿局的舞台上大放异彩的。”
他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产生波动了。
“我知道,文档在这里。虽然当我们的探员赶到时,那里只有一地狼藉的尸体与他,但幸好我们能得以回看一遍证明他的清白不是么?”
纳塔丽娅将那些文档与胶卷递给扎迦利,虽然不是与世界‘交流’最好的材料,但用于过往的时间于荧幕上再现,已经够用了。
“这玩意不错,就是挺少,让我们看看那天有什么吧。”
一盘硝酸盐胶卷连同文件放入特制的机器之中。接下来的影片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但它却有一些真实的部分,而这些就是两人需要的。
灯光熄灭,放映机嘎吱作响,静静地将唯有黑白的画面投在同样白的墙、同样黑的布上,片中的标题字幕写着“落日行动”。
在黑暗中,恐惧滋长,这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空气变得冰冷而厚重,仿佛气压突增。两人闻到那一种冰块的味道,伴随着墓碑上的影片开始,放映机蜂鸣不止。
气氛一转,空气变得温热,如同两人置于某种巨大动物的体腔之中。乐曲高昂,鼓点宛如狂跳不止的心脏颤动,提琴忽高忽低,这无言的呜咽,猛撞在彩绘的玻璃上。
橘黄的灯光通过玻璃折射,宛如午后的斑驳树影在房间里浮现,乐曲小下去,薄雾缓缓升起,那是熏香在燃烧自己。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年轻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红色封皮的书籍,喝着茶。木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门没锁。”
客人脸上挂着微笑,一身黑色的长袍与钟形帽,那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
“那些人被你拿去怎么样了?”年轻男人问,放下茶水了。
“都死了,马尔科,不留一丝痕迹的死了。但他们还有一点残留,你想看看吗?”
遮住眼睛的人平淡地说道,就像在一个平凡的午后喝了一杯下午茶。
“对于那些白色的人形真菌,我一眼都不想看。”马尔科的脸上出现嫌恶。“米歇尔,这些寄生虫根本不应该出现醒世与漫宿中,那天,你究竟从撕身山脉中找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