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桃蕊反应过来时,嬴妄已经走进了屋内,她连忙调整好姿势,迅速跪在一旁,极力克制着颤抖的声音,“奴……奴婢见过十三爷。”
嬴妄立与床边,并不搭腔,就像是完全不知道有那么个人跪着,阴沉的眼神直直的落在惊坐起身的温意绵身上。
场面就这样诡异的僵持了数秒: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人,床上的人抱着被子,虽然看不见,但神色间也格外紧张,某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视线就这么冷冷的落在她身上。
“听说,温小姐病了。”嬴妄徐徐开口,明明是陈述的语气,却莫名带着一丝质问和叫人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告诉她“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显然,温意绵也听出来了,她咬了咬牙,强压下心底翻腾的恐惧,脑子飞速运转,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后背似乎都浸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见她不语,嬴妄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连声音中都染上了一丝愠怒:“怎么?不说话是因为心虚了?温小姐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就只能想出这么烂的借口来骗我了?”
听着他语气中的明嘲暗讽,温意绵咬了咬唇,双手死死的抓住被子,硬着头皮心下一横,轻声应答:“我……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嬴妄似乎还没打消疑虑,依旧定定的站在床边,声音越发冷漠,听的温意绵心里直打鼓,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冲上来将她撕碎。
“头疼。”
温意绵低声道,声音小如蚊虫,忍不住垂下脑袋,她说完,心头止不住心虚起来,于是缓缓的睡下去,轻轻将头放在枕头上,皱起眉头,佯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又是一阵让人心头发颤的沉默之后,嬴妄似乎并未怀疑,敛了敛周身极具压迫感的气势,看她小小的身体微微蜷缩着,以为她是真的痛成这样的,他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眼底的冰凉却逐渐化开。
他从未想过,她是因为害怕他又发疯,从而做出什么比不出声,假装成不认识的人对她用强这种更加恐怖的事情来。
“为什么不请大夫?”这话显然是对跪在一旁的桃蕊说的,语气不怎么好,吓得小丫头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
她哪儿知道为什么请啊,原先也没说头疼啊,再说了,这本来也是温意绵随口胡诌的,临时起意,怎么请啊?
桃蕊紧张的手心都出了一层细汗,正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温意绵便适时闷声开口:“不要紧的,是我让桃蕊别去的,许是日头太盛,才有些不适,我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她说罢,嬴妄也没再怪罪,只是挥了挥手,将人屏退,房门被关上,屋内静悄悄的,他突然冷哼一声,不屑又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这算报应吗?真是活该。”
温意绵没还嘴,只是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拽着被子,只期望他骂完就快点走,可没曾想,嬴妄说罢,几步上前,拽住被子,温意绵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拉力,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上的被子就猛的被拽掉。
她心头一沉,下意识就迅速往后退去,咬牙强忍着才没有将已经到喉咙里的尖叫声释放出来,她躲,可对他来说却并没有什么用。
嬴妄坐在床上,手一伸,拽住她的胳膊,冷声命令:“别乱动。”不等她开始挣扎,就已经被强行拽到了面前,清冽又熟悉的薄荷味迎面而来,一只大手轻轻盖在她的额头上,她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