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说完,迈着步子离开了。
而容皇后却是坐在原地,又哭又笑。
他还活着。
真好。
好好的活着吧,别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这个让人身不由己,让人窒息的地方。
***
甘露殿,祁樾发现皇帝掌心的血已然发黑,
“有毒。”
他眸色一沉,可皇帝却是摆了摆手,
“无妨。”
话落,他又是一阵咳嗦,锦帕之上满是赤红。
祁樾抓住了皇帝的手腕,摸到了他的脉搏,毒入肺腑,药石罔治。
他抬头看向他,眼底闪过震惊。
“我没多少日子了。”
萧临渊倏忽开口,他看向祁樾,眼底染着些许歉意,
“从前,我一直想着,等清宴继位,我就带着你母亲去扬州,去扬州看你。”
“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这句话,坐实了祁樾心中的疑问。
原来,他真的是容皇后和皇帝的孩子。
祁樾抬眼看向萧临渊,
“之前不让我回来,是因为害怕我与萧清宴相争,动摇国本。”
“现在让我回来,是因为你缺一个皇位的继承人?”
“可是,四皇子自小在宫中长大,与皇后亲近,他是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萧临渊听着略微闭眸,
“佑安脾性软弱,年纪尚小,他坐在这个位子上,压不住地下那些人的。”
“何况,他并非是我的孩子,虽说当年那件事情我做的荫蔽,但不知会否留下祸患。”
“一旦事情败露,江山不稳。”
“他守不住的。”
祁樾听着,眼底闪过意外。
萧佑安,竟不是他的孩子。
萧临渊垂眸,低声道,
“我知道清音是想要佑安做皇帝,所以她才不想认你的,你别怪她。”
“她不是不喜欢你,她是恨我。”
“你跟我长得太像了,所以她才下意识的排斥。”
“你刚出生的时候,她很爱你的,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你的身上。”
“是我不好,我没能护好你们两个,让秦氏的人有机可乘,对你下了毒。”
“虽说当时把你救了回来,可当时战事紧急,我分身乏术,为了防止他们再次向你出手,我只能让罗绩呆这里假死离开。”
“你应该对他还有印象,就是陪着你到十二岁,从小教你读书习武的老仆,罗叔。”
“他如今在西北驻守,率三十万大军,只听命于你。”
“知道你回来,他很高兴。”
祁樾听着垂眼,
“可我还是你的第二选择,若非萧清宴出事,罗将军听命的,也不会是我。”
他是所有人的第二选择。
萧临渊又是咳出一口鲜血,开口道歉,
“抱歉,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做好一个父亲,也没有做好一个丈夫。”
“才让你流落在外那么多年。”
“可现在,我别无选择了。”
他不可能将皇位送给秦氏,是以不可能让萧珵继位。
他要确保,他死之后,容清音可以按照自己所想过活,最好,是能获得自由。
“原本,我是不想你回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