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究底这是做出选择的人的问题!是展主任自己的问题!”
“你的爸爸已经为这样的人犯的错误承担了后果,难道你还要搭上自己吗?你问问自己,他配吗?”
“你问我你的命有这么金贵么,那我告诉你,金贵,非常金贵!”
路还初站起身,指着门口的医护和门外围观的人。
“你也可以问问他们。”
围观的人接二连三地回应着小溪刚才的问题。
“对于伤害你的人,你最不该使用的东西就是你的感情,你要做的只有一样,寻找可以扞卫你权力的武器!”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找律师,无论是起诉医院,我或展主任,全凭你做主。”
路还初的话让现场哗然一片,小溪更是彻底愣住了。
哪有医生鼓动病人起诉自己和医院,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言不讳地批判直属领导?!
路医生这是向展主任彻底翻脸了吗?
一旁的小医助被惊得一愣一愣地,好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
他消化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提醒路医生注意言辞,但是被路还初眼神警告了。
路还初向小溪伸出手。
“有我在,不要怕。”
小溪犹豫了一会儿,将手放在路还初的掌心。
路还初紧紧握着小溪的手,笑着问道:“登高望远的风景漂亮吗?”
小溪突然间泣不成声,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拼命点着头。
小溪有家族遗传的先天性心脏病,情绪不宜波动太大,路还初一边安抚一边吩咐医护给他注射一些安定药剂控制他的情绪。
人群里的木朝生松了一口气,她没有进去打扰他们,只是将食盒放在了路还初的办公室。
原本搞定了沈自书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可今天遇到的事情让她快乐的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了。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路还初。
他能把小溪从窗台上劝解下来,是因为他看透了困住小溪的不是愤怒和绝望,而是恐惧。
坚定的原则性和轻盈的善意隐藏在他极其敏锐的洞察力背后,支撑着他的一言一行。
这一刻她明白了路还初由内而外隐隐透露出来的那种静到极致的安定感从何而来了。
她都有点敬佩路还初了!
仔细想想,如果路还初能成为她的金主,她亏钱金主也不着急,这多美妙啊!
这可是优质金主啊!
她都想拉路还初入伙了!
做着白日梦,不知不觉间回到了木行简的病房,她发现木行简没有睡。
他让自己看着路还初,应该是想要反馈吧。
“他情况不太好,我没能帮上忙。”
“像他这种人,给他送吃食就是帮忙。”
本来这句话也没有笑点,可木朝生就是莫名地被逗笑了。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展主任踢出中心。”
木行简自然而然地接道:“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路还初怎么就不这么想呢?”
“你怎么知道他不这么想呢?”
“嗯?”木朝生向木行简投去征询的眼神。
木行简点了点头。
木朝生愣了一下,眼波流转,恍然大悟,笑了一声。
“太晚了,早点休息。”木行简指了指早就收拾妥当的陪护床。
“好,谢谢!”
整个对话过于顺滑和谐,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她感到十分难为情。
她的人设彻底崩塌了!
木行简显然也很难以置信,愣了愣神。
这种和谐的场面虽然是他梦寐以求的,但猛然间就这么轻易地实现了让他觉得非常不安。
总害怕某一天一觉醒来,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然而此时此刻的木朝生正在心里默默地向原主忏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