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气色不是很好。
“可怜鬼。”低声呢喃了一句。
他抽纸抹了把脸,一回头就对上门外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五官深邃立体,眉眼锋利冷峻,挺括的西装展示着他的好身材。
身高腿长,神色冷厉,淡淡的一眼,已经让祁绽心率失衡。
他蓦然一怔,羽睫颤栗了几下,喉咙发紧,握紧了手里的纸巾。
刚被自己揉红的脸色又苍白了一个度,手足无措的模样略显可怜。
使得原本消瘦的脸看起来更加娇弱无助了。
一如当年祁绽刚来到京城,在一个酒会上攀上陆禁时的神情。
那时候的祁绽算是初入社会,因为长得好,进入了一家三流经纪公司。
经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没有社会经验的祁绽画大饼,并且将祁绽带入各种饭局,介绍“资源”。
好在的是,祁绽运气好,他在纠结逃离的过程中碰到了陆禁,并甘愿成为陆禁的金丝雀。
他喜欢陆禁。
祁绽想过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陆禁,或许是撞到他身上时抬眸被惊艳的一眼,又或者是陆禁牵着他的手腕,光明正大的从豺狼虎豹窝里离开却无人敢有意见时,产生的悸动。
那时候,陆禁看他的眼神依旧是冷漠没有感情的。
可祁绽视他为神明一般,仰望着他,贪心不足。
当初祁绽那么狼狈,和现在一样,现在陆禁看他的眼神那么冰冷,如过去一般。
他们在过去和现在成了最陌生的彼此。
唯一不变的是,高高在上的依旧是这个不苟言笑却威严至极的男人。
陆禁气势凌厉,长腿一迈,便跨了进来,他在像被施了定身术的青年旁边微微弯腰洗手,修长冷白的手指好看且充满力量感。
他慢条斯理的洗完手,唰的一声抽了一张纸擦拭手指。
只有压迫感的视线终于看了过去。。
“祁绽。”
四肢僵硬的祁绽条件反射的抬头仰望他。
陆禁的声音一如往日低沉威严,可是他现在望着祁绽,冷漠无情的说:“不要自甘下贱,与沈耀行那种人为伍。”这更像是警告。
自甘下贱?
翁隆一声,祁绽只觉得头晕目眩。
什么?自甘下贱?
哈,哈哈哈……
想笑,祁绽特别想笑,不知不觉间泪水直接从眼眶里坠下。
脸色却被激得涨红,他手心是麻的,用力握紧。
祁绽已经失去了理智,压低声音,色厉内荏的看着男人,怒道:“自甘下贱?我早就自甘下贱了,从我明知道你把我当替身,还要和你的白月光一决高下的时候,就自甘下贱了,我下贱,对。”
陆禁俊美无俦,光鲜亮丽,他平静的看着祁绽,已经让祁绽无地自容。
祁绽顿时觉得难堪极了,捂住心口,表情痛苦的看着他,“陆禁,你这人……我曾经以为要你爱我,是我和沈茗的较量,不。”
爱!陆禁在祁绽嘴里听到太多,尤其在床上,粗鲁的将祁绽推进被褥里时……
可每一次都让他对这个词感到一定程度上的厌恶。
他只觉得祁绽依旧不知好歹的在挑衅自己,实在不够体面。
祁绽却有点崩溃,眼泪堤坝,脖子青筋浮现,泪水打湿他的脸,“是我,是我下贱,我为了你,我所谓的爱,我不值得。”
陆禁快速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眸色沉沉的盯着他发疯抱怨,像是出于对过往的情分,淡声道:“祁绽,我对你仁至义尽。”
“呜……”祁绽侧头鼻子一酸,忍住哭腔,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耳,半晌,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纤长的羽睫洇湿一片,沾染着泪光,看着好像什么都不明白的陆禁,摇摇头,哑声说:“陆禁,我在你这里付出过太大的代价,我为了得到你,忘记我昔日初心,我不后悔。”
这时的陆禁还以为祁绽口中的代价不过是失去一些他觉得的微不足道的资源。
只觉得祁绽太过贪心,眼神越发冷厉。
祁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指尖抹开脸颊上的泪珠,又使劲擦了一下眼泪,因为太用力,眼眶被搓起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