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朱芋是被小樱从床上拖起来的,她昨晚睡前确实是跟小樱说了,自己今天跟林姨娘约了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失约,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把她叫醒,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小丫鬟这么敢,叫了她几次没反应之后竟然真的上手拖她,她迷迷糊糊地被樱花二人组带着洗漱、上妆,这会儿坐在饭桌上还有些迷迷糊糊地,一只玉手托腮,另一只玉手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发呆,脑海里回忆的是她上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她妈也是这样,实在叫不起来就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帮她穿衣服收拾书包,逼着她吃完早饭后迷迷糊糊地跟在小伙伴往学校去,还好那时候她住在小城镇,离学校不远,穿过一条小胡同就到了,不然她整不好就得把自己走丢了。那时候真是幸福啊。
可惜后来她爸妈离婚了,俩人赌气谁都不要她,没办法,最后她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了,爸妈后来各自又成了家,慢慢地好像就忘了她这个女儿的存在了,可是她也像野草般慢慢地长大了,这些年爷爷奶奶相继都离世了,她真的成了一株野草,没人管就这么散漫地活着,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总是劝自己,没事的,她怎么就不能一个人好好地活着了,但是说实话,现在的她对于那个世界,还真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她无房无车,房租下个月也要到期了,可以说是真的身无长物无牵无挂了吧。唯一有些牵挂的人,大概就是她的好闺蜜刘玉倩了,小欠登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会不会为她伤心欲绝。
叹了一口气,她拿起桌上的粥喝了起来,温热鲜甜的海鲜粥瞬间治愈了她的灵魂和身体,一碗粥下肚,她又是那个鲜活的朱芋了。
吃完饭没多久林姨娘就来了,今天的林姨娘穿了一身暗青色的裙子,上边绣着暗色的树叶,衬得她整个人沉稳内敛,朱芋回忆了一下,林姨娘好像一直都是这个风格的着装,跟朱俏俏一黑一白,都有点像黑白双煞了。
林姨娘今天的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跟她说了说要去的两个庄子的情况就走了,朱芋也没有太在意,毕竟林姨娘一直都是一副沉稳内敛不苟言笑的样子。她吩咐好樱花二人组安排行程后,就去内室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两个庄子出发了,马车里樱花二人组看着闭门养神的小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从袖子里边掏出了一样东西,很快马车里便想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不时还伴随着一声极轻的笑声,朱芋睁开眼睛一看,那两个小丫鬟正缩在自己对面的位置翻绳玩呢,一根两段系在一起的绳子在两人手指翻飞间被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形态,甚是有趣。朱芋小时候大部分时间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两位老人为了让她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跟她玩过很多老一辈才知道的小游戏,比如这个翻绳,她也算是个中翘楚了,看了一会儿朱芋忍不住就手痒了,她轻咳一声引起了俩人的注意,在她们不好意思要收起绳子的时候出声道:“要不,带我一个?”
樱花二人的脸上立即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小樱更是把手上正要给小花翻的绳样伸到了朱芋面前,三个人就这样嘻嘻哈哈地玩的不亦乐乎,朱芋还给两人翻了几个她们都没见过的花样,引得二人啧啧称赞。
马车内欢声笑语,马车外春光正盛。
一路行至郊外,离城门越来越远,小樱突然捂住肚子,急急地对朱芋叫到:“小姐,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疼,要上厕所。”
闻言朱芋赶紧让车夫停下马车,马车一停下,小樱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朱芋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决定下车溜达溜达伸展一下身体。她在小花的陪同下以马车为原点在附近溜达了起来,刚走出不远,她就听到树林掩映的小路深处传来叫骂声:“小畜生,看你往哪里逃,还不把你手里的馒头交出来。”“对,快点把那馒头交出来,不然我大哥打得你满地找牙!”
听声音要馒头的那方应该是两个人,朱芋冲富贵他们招招手,四个跟班立即朝这边走来,朱芋也带着小花抬脚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她才发现,是两个年纪不大的乞丐要抢另一个年纪更小一下的小乞丐手里的馒头,那小乞丐躺在地上,一身脏污、衣着破烂,一只小黑手死死地护着一个馒头,一双大眼睛坚毅有神,黑亮亮的,朱芋想了想,不就是一个馒头的事儿么,自己还帮的起,便开口道:“别吵了,我给你们一人一个馒头,你俩拿上馒头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