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芋见那人的反应,心下就已经了然了,那女子和孩子跟他没关系这种话,她一个字都不信,她起身拍拍手,又仔细地抻了抻衣裙上根本看不大出来的褶子,随后莲步轻起,一边往回走,一边漫不经心地对正在吭哧吭哧填土的小花说道:“花儿,等会埋完他去查查那女的和孩子的底细,如果四邻都知道那是他媳妇和孩子,说明情况后,孩子直接卖给人牙子,媳妇卖到勾栏院里边去!如果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先想办法把关系坐实了再卖!哦,对了,还有那个粗使婆子,也卖了,卖到矿上做苦工去。”
小樱一听她们小姐这话,一边气喘吁吁一边骂道:“你个蠢货,还不快说,等我们小姐走了,就真没机会了!”
“我说,我说!求求您了,我说!”本就是小人物,没经过什么严酷的训练,也没什么气节,听了这番话,那人一下子就急了,此时他心下又起了另一丝希望,想着自己怎么都是死,不如为自己的娘亲和妻儿争取争取。
朱芋脚步停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又继续款款而去,一阵风此时吹起她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随着风飘进了那人的耳中,也飘进了靖王的耳中:“本小姐突然对你的话又不感兴趣了,毕竟也判断不出真假来。”
“小姐,姑奶奶,小人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听听吧,我一定说实话,如有半句假话。小人愿被凌迟处死!”那人是真的慌了,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听他这么说,朱芋慢慢地回过身,又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石头打算再坐一会儿,小樱眼疾手快,拿了自己的帕子铺在了上边,朱芋暗爽,有钱有势的日子,太带劲儿了,然后她懒懒地吐出一个字来:“说!”
“前几天有个管事模样的男人找到小的,跟小的说您占了不该占的位置,要给小的20两银子,让小的帮他做一件事。
一开始小的是抵死不从的,后来他拿出了永定候府的令牌,威胁小的说,既然找到了小的,就已经摸清了小的的底细,如果小的不答应,当即就杀了小的和小的全家。
如果小的照做了,虽然小的必死无疑,但是20两银子足够给小的那生病的孩子治病了,也会饶了小的的老母和媳妇。
小姐,小的深知自己罪无可恕,但是请您看在小的也是被逼无奈的份上,帮帮小的的寡母和妻儿吧。”
靖王在暗处看到朱芋的眉头皱了一下。
“以德报怨何以报直,把他的嘴堵上,让他们过来继续填土。”朱芋在小花的搀扶下起了身,不顾那人被捂上嘴后的呜咽声缓缓地朝来时的路走去。
“小姐,你占了什么不该占的位子啊?”小樱好奇地问道。
“婚约呗,我也就俩身份,一个是我爹的好大闺,一个是靖王的未婚妻。永定候府总不能有人想当我爹的好大闺吧。”朱芋撇撇嘴,原身真是够了,这是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奴婢想起来了,有一次您带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奴婢听到邻桌的人偷偷谈论说,永定候府那位听说王爷定了亲,哭的死去活来的,当时奴婢也没往这上边想,还挺同情的,合着里外里是因为靖王跟您订婚哭的这么惨啊。”小樱一边说一边跺了跺脚,又说道:“小姐,那真的要把那个人埋了再把他家里的人处置了么?”
“这件事咱们做的不算隐秘,我必须要让经手的人都知道我的厉害,这样就算哪天想背叛我,也要掂量掂量这下场他承不承担得起。”在暗处的靖王敏锐地察觉到了朱芋眼里一闪而过的无奈,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处置背叛自己的下属时,那种虽然不忍心但是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直沉默地跟在朱芋身边的小花开了口。
朱芋:“没事,你说。”
“他的寡母和妻儿不死,可能日后会给您带来麻烦。”小花说完心里也有些忐忑,她怕小姐觉得她恶毒,以后疏远她。
听了小丫鬟的话,朱芋心里一紧,杀刚刚那个人勉强可以算是正当防卫,杀剩下这三个,她还真有点下不去手,但是小丫鬟说的对,小说里她看的多了,死了一了百了,但是活着的整不好哪天一被挑唆就支愣出来刺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