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酒斧仅以神通就将诸广俊打成重伤之事,剑臣胡波二人不知道,也不可能会知道,更没心思想要去知道,因为眼下他们二人遇到了一个难题,在白石山中迷路了!
二人昨夜是喝得大醉,又是被血芒吸引而来,因此哪会记得来时路。且如今白石山因血鹰后“天鬼祭”神通,草木尽皆枯萎成灰,无论何处都是光秃秃山石与黑灰一片,更是一时连东西南北都无法分辨了。不过幸好二人还懂些常识,一番商讨过后,决定分头去找回寨子的路,午时原地会合。
可二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二人分头去罢没多时,不远处一光秃秃白石山壁便鼓胀了起来,隐隐还有白光透出,紧接着便从其中走出了一个道人,无眉,灰白道衫,手持着黑铁禅杖,一碗大光头上纹着一只金色獠牙恶犬,直抵眼梢。
道人望着二人远去背影,目光中充满冷意,显然不是路过此处那么简单。
“真是苍天有眼,那可是十三块圣品星石啊,还有八枚贤品而立丹,苍天还真是眷顾道爷!所谓置死地而后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钟离扬又非能掐会算,能奈道爷如何!哈哈!”道人按捺不住心头激动,大喜开笑。
胡波向西正走间,没来由后背一阵发凉,于是停下脚步,反复巡看许久,可并不见一只活物,嘟囔道:“奇了怪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说着,提步又走。可方走四五步,便又猛得回头,向身后看去。依旧是空空山石白凿,处处黑灰。
“这小道崽子,还挺鬼灵精,吓死道爷了,呸!道爷才是鬼祖宗!”
道人满面紧张神色,身上盖着一层灰布,宛如藏身于一处石壁之中;直到胡波身影将要消失在目光之内,才将灰布收入储物袋,又掏出一个一指大小稻草人,道了声“疾~”后,一股元力便由身外元田,顺着手臂涌向了稻草人。草人得元力滋养,顿时金光大作,迎风见长,长成了一个七尺金色稻草人,驮着道人便向胡波追了过去。
约莫追有半里,忽被一个低矮山洞阻住了去路。不过这也难不倒道人,一施法,那稻草人七尺身躯便化作了三尺。之后,虽成功钻过了低矮山洞,但胡波身影却消失不见了。道人不禁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还跟丢了!不行,再寻见就直接下死手,杀了他们!”转而又对着稻草人自言自语道:“道爷分野境的还怕养元境的道崽子?对,直接杀了他们!可休说杀人了,道爷长这么大更是连只鸡都没杀过,这可怎么办才好?”良久,又下定决心:“就这么办,必须杀!杀人才能无后顾之忧!”
另一边,剑臣于山中寻了近半个时辰后,依旧拿捏不准走哪条山道。不觉日头大作,已是午时时分,肚子更是咕咕叫个不停,这使得剑臣满面愁容:“到底咋回事?平常山鸡山鼠什么多的是,如今连个毛也看不见,净是遍地黑灰。午时了,还是先回去与二郎会合为好。”说着,向北沿路返回。
行没半里,忽瞥见一缕金影飞速消失在了山石之后。剑臣早已饿得头晕眼花,心中只有吃的念头,见状大喜,以为不是鹿獐就是鸡兔,拽开步子就狂追而去。
却说,道人坐于草人肩膀上正行间,忽听得后方脚步声大作;其做贼心虚,不由地心中一紧,瞬间便寻着一块巨大山石躲了起来。少顷,探出脑袋,看清了是一皮肤黝黑青年狂奔而来,知是剑臣,心中极为狂喜,当即就驭着草人走了出来,拦住剑臣去路,面显慈悲之色,号道:“无量慈悲,居士何往?”
剑臣见是一金光流转的七尺稻草人,上坐着一手抱黑铁禅杖、无眉、凶纹光头、灰白道衫之人,初以为是个大和尚,可当听到“居士”二字后,方知是个牛鼻子臭道士,因见其境界高深,遂不敢怠慢,礼见道:“前辈,晚辈是胡家寨的,因在山中迷了路,正寻归路,不想打扰了前辈清修,万望勿怪。”
道人一愣,沉思道:“竟是胡家寨的?道爷我不正要去胡家寨寻昔日故人,这可棘手了,杀不杀?···那可是圣品星石!必须杀!不杀人放火,如何暴富!”
“前辈?前辈?”剑臣见道人久久不言,遂出言呼喊。
道人笑道:“啊?道爷···不!贫道知晓如何去胡家寨。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可真是太好了,晚辈蒲···胡艮,烦请前辈指点一二。”剑臣急忙一揖。
“咦,姓蒲,不是和道爷那死去的大徒···蒲胡艮,管他一个不一个姓,只要不姓胡就好!”
对于剑臣自报姓名时面上露出得些许慌张,道人没有细究,确认了对方不姓“胡”后,便心中暗喜,抬手指向了东方。
剑臣大喜,又是再三施礼称谢后,便向南而去。道人见状,以为自己伎俩被巧穿,不由心虚问了句:“贫道指得东边,胡艮小友往南边走干甚?莫非信不过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