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为一把拍在甄浩背上,“说什么胡话!我这叫什么,以不变应万变!家里刚给我寄了些钱,轮不到你小子去挑货呢!真没个正形!”
不知想到了什么,甄浩“唉”了声又耷拉下脑袋,胡思为也没了说话的劲,跟着耷拉下了头。
就是这么一耷拉,胡思为无意斜了眼桌上甄浩还没收起的书,脑中一阵霹雳过去,猛地昂起头,将甄浩的头也扶了起来,盯着眼问道:“你外祖、舅舅们待你如何?”
甄浩愣了下,说:“好啊!每次去梁丘,好吃好喝没少了我的,外祖对我和哥哥的功课也上心”,说着又叹着气垂下头,“这次真不知道为什么……”
胡思为听了忙起身,取了纸笔放到甄浩面前,说:“这一家子的路,就在你这一封家书了!”
“可是家里这样大的事,外祖父母怎可能不知?他们不想,我的信又能如何……”
“你就说,你现在在学堂里也不如意,想请外祖帮你找个工做,一则为父亲母亲分忧,二则兄长在书院前途重大,不容疏失。”
“这未免……”
“你便听我的,准是没错的”,胡思为起身背手踱开了步,“你外祖家可能就等着你这样一封家书呢!”
甄浩一向跟胡思为说得来,也听父亲说过这个老乡虽然文化不高,别有些浪荡,但心思机敏,是能做事的料,这些日子门户零落,就他一人紧守着,还问自家里要了钱,更知他是重情义的,也就凭了他的意思,作封家书送往梁丘。
发出的第三日,大舅刘宓回信叫他不要担心进学的事,又让他找个稳妥的人把自己送来梁丘外祖家。
梁丘县距青田府直属区七十里路程,加上两边七弯八绕,甄家到刘家短头九十里路程。走官驿不用一时辰便也到了,只是如今胡思为和甄浩没有身份,大舅也没提及走官驿要用的路引,两人只得搭了两程民勤车班,又走了十余里,两个多时辰才到梁丘城西的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