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心率升高!”
“他醒了。”
“再加一个单位麻醉......”
罗言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用尽全力挣扎。
我不要......我不要......
然而,一切的挣扎最终都只能化为虚弱无力的摇头。
我.......
黑暗逐渐将他吞没,意识也随之坠入深渊。
......
“罗言?罗言?”
“嗯......”病床上的罗言迷迷糊糊,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人醒了,在观察室待半个小时送到病房,给他说说话,别让他睡过去。病人截肢,醒来后情绪可能会很激动,心电先别去,给他上两根束缚带。”
“哦。”冯友德应了声,又赶紧问:“大夫,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
......
呼啦啦——
不知昏迷了多久,马桶冲水声钻入脑海中。
“我这是......在哪?我怎么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而且动不了......”
罗言缓缓睁开眼,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他视线迷离,过了许久,瞳孔才缓缓聚焦。
垂在头顶的呼叫器和吊瓶告诉他,这是在医院。
“医院......手,我的手!”
右臂空虚的感觉让他心中发慌。
罗言立即查看自己的右臂,可因为束缚带的捆绑,右臂无法动弹。
110、
116、
125......
心电监护仪上显示的心率持续飙升。
他只能全力抬起头,勾着脖子,看向右臂方向。
当看到短了一大截,并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断臂那一刻。
轰——
只感觉脑子轰然爆炸,痛苦与绝望将他完全包裹,大片黑暗冲进脑海里。
我的手......
没了!
丝丝阵痛告诉罗言,这不是梦!
‘嘭’的一声,罗言的脑袋重重跌回枕头上,崩溃的他没有大喊也没有疯狂尖叫,只是双眼无神的呆视天花板。
“我才24岁......我的手......”
颤抖的嘴唇没能阻止泪水从眼眶流下。
为什么?
哪怕失去母亲,被父亲的家庭抛弃,他依旧觉得只要自己努力,至少可以谋得一个平凡普通的人生。
这些年虽然辛苦,但生活却已然有了盼头。
可如今.......
“最方便的右手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的一辈子全完了!”
罗言痛苦闭上眼,绝望像瘟疫一样在体内蔓延,逐渐占据内心。
窗外阳光明亮,他却感受不到温度。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去......
咔——
病房门打开,冯友德腋下夹着包,大步走进病房。
“醒了?”冯友德拉过小板凳,坐在病床边。
他看着枕头上的泪痕,并没有丝毫意外。
换做是谁,恐怕都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