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佯装去兴师问罪:“我去了玄武司.....去见了凤家人......动不了罪魁祸首,折磨一下她的家人也未尝不可。”
“凤家?怎的还在玄武司?”
凤临渊是凤卿卿的父亲,曾任吏部尚书,负责安国的官员的选拔推荐,与张家朗贝为奸多年,结党营私,为张家选拔了不少门生子弟。
张家谋逆,凤家同罪当诛,可已经过去了月余,按理早已结案,可凤家人怎的还在玄武司。
之前不便动凤卿卿也是因着有张家在背后撑腰的缘故,如今该是有仇报仇有冤抱怨。
虽说罪不及出嫁女,但是凤家一倒,凤卿卿在孙家的地位便不及从前了,如今年老色衰,便为了哄夫君开心,为爹爹纳了不少妾室。
孙家的那位老太太,叶清歌再熟悉不过了,眼孔浅显、尖酸刻薄、见利忘义,自己的娘亲可没少吃过她的苦头,风水轮流转,如今也终于轮到凤卿卿了。
“凤临渊和几个主犯还在狱中,其它人都已按刑律处置了。”
谢长云抚弄着她的长发,淡淡说着:“凤家按罪当诛,可太祖立下了不杀文人士大的规矩,便只能流放至偏远之地,凤临渊也是还父亲和十万将士生死的罪魁祸首之一,流放!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叶清歌神情紧张了几分,紧捏着手中的帕子,她虽知道爹爹罪有应得,可哪怕是死,她也希望她能死的体面一些。
这也是她这个女儿唯一能为他求的了。
“那......圣上也同意?”
谢长云不语,感受到身旁之人的异样,他忙出言安抚:“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侯爷,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歌儿,其它事我都可以尽其所能为你办到......只岳父之事,如今只能这般,若我去求圣上,恐怕是火上浇油。”谢长云略带歉意的垂眸看着她。
叶清歌痴痴的看着案几上叶北庭送他的那些书籍,她不明白,当中许多做人处事的道理父亲都是知晓的,可为何他还是如此执着于自己清流的名声。
叶清歌拿起案几上的《留侯世家》,略微翻了几页:“我明白的,这样的结果是大势所致,亦是圣上手下留情,如今谁都不能提,一提便是害了父亲,坐实了他结党营私的罪名......父亲的困境犹可解,只看他自己愿不愿意罢了。”
“可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事,我知道孙将军罪该万死,死有余辜,但我不想师妹在九泉之下还为她父亲伤心,能不能求你留他一命?”
谢长云面色忽而沉了下来,避开她的目光,沉默良久都未曾开口。
叶清歌此刻的心已沉到了谷底,她只笑自己痴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她明明知晓自己所求有些过分,可她为人子女,却不得不开这个口:“我知道这强人所难,即使.......即使不能留他一命,可否留他一个全尸体......”
“我可以留他一个全尸,其它的......我不能答应你。”
“我......该去给母亲守灵了。”未等叶清歌开口,谢长云便起身出了屋子,回头看了一眼:“你的伤还没好,好好养着......明日再去。”
待谢长云走后,丹琴才开口问道她:“姑娘,说不得过几日圣上要来咱们府上吊唁,要不要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