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抓着桌子的边缘，强忍着难受，在父母脑海中直接回答，“是我。太累。我还是说话吧”

长出了一口气后，李落瘫靠着椅背，开口道

“这个本事是不是很厉害？平时可有用了。但是我从来没听说人可以长三只眼，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们”

易凤曦与李锋铭面面相觑，“难怪麻酱平时这么听你的话，你为什么今天想要告诉我们了呢？再说你是个貔貅我们也没嫌弃你啊”

麻酱是他们家养的猫，当初是李落随口取的名字。

李落尴尬地笑了，勉强解释了一句，“都说了不是貔貅，这说明我吃饭本领高，你看我从来都不需要灵物，给咱家省了多少钱”，然后赶紧继续说

“今天告诉你们，是我这只眼睛还有很多能力。譬如说……爹，当初你锻造的时候，我让你在一个温度下多退火一段时间，然后你的百锻钢就再没出现过问题了。其实不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是利用这个眼睛看到的”

“今天告诉你们，是不想你们为我操心。你们儿子，我李落，无论什么情况无论在哪里都会过得好好的，我一直就是南川的第一，换个郡也是第一，无论到哪个宗门还会是第一。以后成宗师更是不用你们操心，说不定还会比你们先成宗师”。

这句话是半真半假，但现在不想把假学霸的事说出来，让父母为此担心。

“爹，你刚才说的选择，第一第二个都可以，你们不用管我”

李锋铭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听到后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哈哈哈，好儿子！我等你三年！你启灵之后，无论是否找到灵物，你爹我都要去突破宗师”

……

南川县尉府，孙庆祥向前走了一步，恭敬地拱手道

“曹大人，吕泽谦有意为朝廷拉拢学员，所以我只好冒昧过来与单独您说明情况”

“吕泽谦不在，叫大人就见外了，还是叫我曹师兄吧”，曹世明亲切地扶着他的双手，并引到桌旁坐下

孙庆祥受宠若惊，很小心地半个屁股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包物品放到桌上。

“曹大人……曹师兄身位内门弟子，还要为此等小事烦心，真是让人痛心疾首，我身为教谕未能尽责，实在好生惭愧，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还请曹师兄笑纳”

曹世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目无表情地说道，“你今日过来是何事？”

“宗门年前发出通告，说南川有秘碟正在探查阵眼，曹师兄，可有此事？”

曹世明仍旧目无表情，右手食指开始一下一下点击着桌面，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孙庆祥尴尬笑了一下，“曹师兄勿怪，年初的时候我随师傅前往宗门，听到了师尊的讨论，此事我从未对第三人说过”

“我今天要说的事，就是秘谍与李落有关系！”

曹世明的脸色有所和缓，目光示意他继续。

“南川县与城墙相接壤的村寨共16处，除了宁远寨以外，其他均已排查过，秘碟在宁远寨的可能性最大”

“李落就是宁远寨的。此人胆小怕事，平日完全不是今日擂台表现的风姿”

“因平时他还算出挑，学堂有意让他跳级与启灵斋一起学习他不愿意，学堂定期组织启灵斋的人前往隔灵之地的森林试炼，让他在试炼时一起跟随，此人也从不敢参与，反而搞了一个什么后勤小组，为试炼归来的人做‘心理安抚’，其实目的就是摸清各学员的技能招式”

“曹师兄，非是小弟信口胡说，李落对所有学员的性格喜好招式都了如指掌，所以在养灵斋甚至启灵斋中显得似无敌手，但是一与教授试招，比启灵斋学员强不了太多，此点曹师兄可以与12位教授核实。所以我说李落是投机取巧之人”

“同时李落的父母有重大问题。他们平日从不进城，一直呆在城墙外的隔灵之地。我曾以教谕身份去宁远寨见过其父母，相貌气度均不似一般人”

“本月上旬，我曾通过李落试探过其父母……”

曹世明突然打断他的说话，敲击桌面的声音停止了，声音有些冰冷

“孙大人，刘浩虽也是学堂的天才，但是他还是你外室的弟弟或者说就是你的私生子？一个月前你就在为他谋划宗门种子弟子的名额，并还曾计划转入他县的学堂，我没说错吧？”

“你前面的话还尚有道理，所以我没打断你。后面说的，如再有无故攀咬的言语，咱们就公事公办吧”

孙庆祥吓得差点站起来，赶紧解释，“曹师兄，小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尚未来得及向您禀告”

曹世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哦，你还真打算向我禀告啊。且不提此事，你继续说。另外，天下隐居高人多了，难道都是秘谍。你可要想好你说的每一句话”

孙庆祥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最后一咬牙说道，“曹师兄，小弟起初是出于私心，但是结果却是好的。秘谍如在宁远寨，隐居不明人士是秘谍的可能性最大。如不是李落家人，我愿在学堂当众给李落道歉并赔礼1000两白银”

曹世明手指又开始敲击起桌面，半晌之后才说，“可以。明日由你带队前往宁远寨，刘厚佑师弟做你副手。我晚去半个时辰，相信这段时间足够你找到证据了。如不是，可怪不得我当场拿你问罪”

“桌上这东西你也别带回去了。如不是秘谍，明日我作为赔礼给李落吧”

……

孙庆祥离开县尉府后，没有回家，路上拐进了一条胡同去他养的外室刘嫣家里。刘嫣是他从十多年前天仙楼带回来的花魁，奈何他老婆是他师尊的女儿，平时对他看管得极严，只能一直偷偷养在外面。

“爷，你今日……”

“有要紧事！关系到浩儿能否作为种子学员进入神门宗内门，还关系到我这张老脸”

“你上次带回家的那个破盘子呢，快点、马上找给我”

见孙庆祥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刘嫣不再说话，进了自己卧室推开木床后，拉出一块墙砖，取出一个破了小半且布满裂痕、巴掌大小的盘子。

看着刘嫣摇摆的身姿和依然艳丽的面容，孙庆祥强行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心思，接过东西，顺手在刘嫣身上摸索了一把后，把盘子藏到怀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