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什么事笑这么开心，口水都流出来了”

“娘，哪有口水，你又想捉弄我”，李落下意识地抹了下嘴角，知道自己受骗了。

易凤曦是个性子活泼的，在这边应该是实在无聊，唯一乐趣就是捉弄儿子。可惜这个儿子从小就鬼精鬼精的，极少上当，但是她也乐此不疲，或者说更加激发了斗志。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还不知道桂花糕里不应该放辣椒吗”，李落接过慈母递过来的甜点，熟练地掰开把一个小灯笼辣椒丢了出去，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娘，我的床铺，左后那个床腿是不是坏了一截？你说你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床腿和墙的那个缝隙里还有一些木屑都不知道清理干净”

“不是吧，这内衣怎么还有痒痒草，万一我直接带到学堂了怎么办”

……

对付完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均未起身。

等李落实在憋不住想先说话的时候，李锋铭开口了，他看着李落，表情从未如此郑重。

“落儿，你从小就聪明，能发现很多人都观察不到东西。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们是什么的人吗？今天我就告诉你”

“我和你娘出自黄州天泉宗，你已过世的外祖父曾是天泉宗宗主”

“我们现在算是南郡的少阳宗的人。你不用这个表情，就是正在与神门宗作对的少阳宗”

“我来这边这么多年，目的是为了探查南川县隔灵之墙的阵眼”

老爹一般不会参与娘的胡闹，但是李落还是忍不住不目光瞥向了易凤曦。

易凤曦眼眶微微泛红，但是声音还是很平稳。

“你祖父洪世被天人重伤，为让你爹和我有机会成为宗师，他不肯服下灵丹，重伤后1个月就过世，那时尚未有你”

“最后灵丹也未被我们拿到，并且我和你爹还成为了天泉宗弃徒”

“离开天泉宗后，我和你爹近二十年一直在天下寻找突破宗师之灵物。十二年前，得知少阳宗有我们所需之物后，我们秘密加入了少阳宗，作为秘谍进入南川”

“神门宗为夔州道第一宗门，拥有两郡之地。当时他们的重要人物重伤将死，少阳宗便联合南郡的8个宗门计划拿下清江郡”

“两宗的战争一直僵持，少阳宗一直无法突破隔灵之地。如要突破必须找到隔灵之墙的阵眼，并保证城门打开后短时间内无法传讯，所以少阳宗计划从偏远地方的县城突破，少阳宗就能快速拿下清江”

“当年你爹说在你12岁后告知你真相，是原以这个时候已经拿下清江郡了。但是现在情况出现了重要变故，我们全家需要马上离开这里。你现在也需要做一个重要选择。你从小聪慧，你的想法我和你爹都会认真考虑”

李落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搅乱了整个大脑，他看了下母亲，易凤曦在他面前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深吸了一口气，理清了大致经过后，转头看向了李锋铭，“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李锋铭看着李落的眼光满是赞许，“不错，还以为你要慌乱一阵子的”

“现在有三个选择，一是我们全家去南郡，我应该会得到一个外务总管的位置，在那边我们可以在城里生活，我和你娘可能还要上战场。十二年前约定助我突破宗师的条件，虽然没说有变化，但是很可能无法实现了。”

“二是全家搬到另外一个郡生活。我和你娘都是小宗师，养活你还是没问题，只是无法再加入其他宗门，行事会不太方便，你也别再表现得那么天才”

“三是我现在就冲击宗师。我有一两成的机会突破宗师。失败就是死亡，成功的话，是去是留都不是问题了”

第三个选择李落根本没考虑，第一个也有危险，似乎只有第二个选择了。他不死心，想找到第四条路。

“爹，最近这些年你有杀过神门宗的人吗？城墙的阵眼位置是否已发给少阳宗？”

一只粗糙的大手在李落头上抚摸了几下，李锋铭愧疚地看着李落。

“落儿，难为你了。才12岁就碰到这种事。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除了修炼几乎是什么都不用理会的”

“两面讨好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领地争夺的残酷。我原本以为，我能让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易凤曦眼睛中已有泪水溢出，声音也有些哽咽，但还是在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落儿，你，你这么聪明，你，你做的任何选择爹娘都听你的”

在李落的印象中，他娘永远是笑嘻嘻永远乐观的，这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模样。

李落用双手轻轻拂去易凤曦的泪水。

然后在她脸上胡乱抹了几下，又把手上的泪水擦干净了。

“娘，你平时不是总说我狡猾的吗，今天怎么换词了？”

易凤曦忍不住一下笑了，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没大没小的”

“其实，爹，娘，你们不用为我操心，其实我也有一个秘密和你们要说”

李落心神全力启动，额头上的竖眼也慢慢睁开，一个意识同时在李锋铭和易凤曦的脑海里响起，“爹，娘，你们听说过有人长第三只眼吗？”

易凤曦看着他额头睁开的眼似乎有些害怕，身体一下给站了起来，死死盯着李落，看了半天后才缓缓坐回去，“落儿，我从没见过，但是古老相传的神话中……”

她把头转向李锋铭，两人对视一眼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两人同时弹身而起。

易凤曦右手在身后慢慢伸向墙边的铁棍，同时小心翼翼的望着李落的竖眼，“落儿，刚才……是你吗？”

李落头疼欲裂，脸色发白，他开始是想直接给父母传递意识，但是发现几乎没反应后，便改成直接思想交流的形式，但是没想在高阶武者脑海中直接交流会会如此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