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山窟内阴暗潮湿,顶部渗出的水一点一点滴落,汇聚成一个个小水洼。
一个小女娃艰难的推开身上的尸体,抹了抹脸上的血,手脚并用的从尸堆爬下来,踉踉跄跄的向着光亮走去。
她挥了挥手,想驱散这充满铁锈味儿的腥臭气味。只是味道实在太浓,再挥手也无济于事。
洞口不是很远,在身后留下一串红色脚印后,她迷茫的站在了光亮处,摇晃着脑袋。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又跑回了山窟内。仔细寻找了好一会,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不过山窟里边光线不是很好,她佝偻着身子,吃力的将一个人拖的离洞口的光亮处近了些。
她“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看着脚下那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心中满是控制不住的喜悦。
“师傅啊…终于死了…”
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盯着她师傅的尸首,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师傅?我知道你没死,徒儿的血给你放好了,快起来喝吧!”
山窟幽幽,回荡着她自己的声音。
“砰!”
她拿起一块石头,砸塌了尸首的脸。
“真死了?”她把溅到眼皮的血抹干净,仿佛这样才真正能确定眼前人的死亡。
盯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想起来些什么,俯身在她师傅身上摸索起来。
一张斑驳的铜镜。
一本已经被翻的起了毛边的古书。
一卷充满了刺鼻气味的黑线。
一枚铜纽印章。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的东西,喃喃到:“师傅啊,从你这里学的手段,徒儿就再用一用,望师傅不要介意才好。”
随后又露出轻蔑的神情,对着尸首啐了一口,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山窟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了“滴答”的水滴声和一串红色脚印。黢黑的岩壁渗出的水珠慢慢划到地面,以至于地上满是一些小水洼,慢慢侵蚀着地上的红印。
……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今年的秋天来的格外的早,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带来了冷峻的气息,薄叶旧柳割破了秋风,锐利的戗在街边的浮土上。
不过市井的烟火气冲散了这股凉意,袅袅升起的白雾,意味着一屉热气腾腾的包子即将进入饕客的腹中。
“王老头!醋呢?包子没这口醋怎么吃的下去!”
“客官稍待!马上就得!”
渡口边一家包子小摊,店家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几张桌子之间,给顾客快速得码上一笼笼包子,偶尔也有些自华霄楼喝了一夜大酒的人,会点上一碟醋芹来醒醒酒。
扬州城到底是繁华,晨食的生意也如此之好。
“哗!”
一阵水花声响起,惊得众人朝声响处看去,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得小女娃从水中艰难的爬上岸。先是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水渍胡乱抹去,此时一阵秋风不合时宜的吹过,小女娃打了个冷颤。定了一会儿,她在众人的目光中径直走向包子摊。
小女娃从怀中摸索半天,才摸出两个铜板,扔在摊钱的碗中,牙关打颤的朝有些不知所措的老板说到:“三个包子。”
现在这时节,江水正急,怎可能有活人从这江中出现,包子摊的老板看见这个水老鼠一样的人形生物,一阵愣神,此时听见小女娃的话,下意识的拿了三个包子递到她手上。
小女娃也不管手上的湿漉,拿上包子边啃,边在众人的目送中走向了城内。
好半晌,有个食客小声提醒到:“王老头,你这包子不是一文钱一个吗?”
王老头一时凝住,却又不想在这些老顾客面前露怯,讪笑到:“你看这小娃娃,衣裳破破烂烂的,估计是得罪哪家老爷被扔到江中的,想必也是个可怜人,就当发善心了……哈…咱也是大善主啊……”
“呦?王老头。平日怎不见你这般好心?那街头的小米,朝你乞讨过多少次,也不见你给施舍一个包子啊!哈哈哈……”
“什么话!我收摊时总会给他留一缸热水,时常也会施舍些吃食的!”
“那不是你蒸包子剩下的刷锅水嘛?这你也给人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