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
“三爷,夜已深,您这时候造访,所为何事?”
钱三闻言一噎,旁边的锦衣卫迅速用刀柄轻戳了他一下,钱三连忙回应:
“休要啰嗦,三爷我到此,自然有要紧之事,快去通报你家主人出来相见。”
门房听到钱三的话,眉头紧锁。
这钱三平日里虽有些粗犷,却也不至于如此无礼。
今日究竟有何蹊跷?
门房也是个机灵人,并不急于开门,在门后继续询问道:
“三爷,您这是怎么了?说话这般冲。实不相瞒,家主今晚不在府上,若是您有要事,回头我定当告知家主,让他明日亲自登门拜访。”
钱三闻言,再次语塞。
偷眼瞧了瞧身旁的锦衣卫,只见对方目光如刀,显然是耐心已尽。
钱三硬着头皮,强自镇定道:
“家主不在?那便罢了,我这里有封书信,是给家主的,还请门房大哥代为转交。”
“书信?三爷还请将书信交予我,我会妥善转达。”
钱三静立片刻,房门依旧紧闭。
他擦拭着额上的细汗,转头望了眼飘着雪花的街道,心中暗自咒骂倒霉。
随即开口质问道:
“你这厮,怎还不开门收信?”
“三爷,小的正等着您从门缝中将信塞入呢。”
“你……你这门闭合得严丝合缝,爷爷我如何塞得进去?外头寒风凛冽,快快开门,给爷爷我烫一壶热茶暖暖肠胃。”
钱三说罢,转头瞥了一眼瞪视着自己的锦衣卫,咬紧牙关,语气加重:
“快些,若是冻坏了爷爷,唯你是问。”
门房闻言冷笑一声,这寒冬雪夜的,这些狗官差来敲门,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来要钱的,就是来讨酒的。
娘的西皮,等我家老爷举事,定要将这绥德县衙杀个片甲不留。
心中暗骂完毕,门房在门后苦笑一声:
“三爷,不是小的故意刁难,实在是家主离家前有令,若他不在,家中任何人不得开门,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请您多多包涵。”
钱三听罢,脸色骤变,心中生疑,这门房今日举止似乎有些反常,难不成是察觉了什么?
只是背后数百锦衣卫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今日若是这门不开,只怕自己也会落得和那快手一般的下场。
方才,他可是亲眼目睹,那两名刀牌手之一,刀刃上尚滴着鲜血。
钱三强自镇定,心中一横,怒斥道:
“他娘的,你开是不开?不开老子便砸了这门!”
“三爷,您就别再难为小的了,小的实在不敢开。您若是要砸,那就砸吧。不过这门,可是家主从关外寻来的百年红木,您若砸坏了,放心,不劳您赔偿,家主自会向县老爷讨个公道。”
门房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您且慢些动手,小的先退后几步,免得您用力过猛,门倒了压着了小的。小的命虽不值钱,却也犯不着弄脏了您的贵手。”
眼见此状,那锦衣卫在发愣的钱三耳边低语:
“接着演下去。”
言罢,他轻轻一挥手,便有一名校尉踏着夜雪,迅速来到巷中的田尔耕面前,单膝跪地,禀报道:
“大人,叫门不开。”
田尔耕闻言,轻“哦”一声,随即冷声道:
“既是不开,那便由我们自己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