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生病，为何不让她生服下这还魂花，何必要把它卖掉？”

“这个花可以直接吃吗？”方云不解，看着地上的晨露花，他不通医理，自然不了解。

“当然，这个还魂花可是我天渊……”

少女银铃般悦耳声音戛然而止，缓了一会。

“区区凡人连续服下这花七七四十九日，哪怕只要一口气尚存，也可以让你们身躯枯木回春，这个你们都不知道吗？”

“枯木回春……不懂……”方云搔头，有些不理解，他没有上过学堂，理解不了四字词语。

银铃声沉默，良久才说道：“你老师没教过你吗？就是让将死之人，复生的意思。”

一听见死人复生这句话，方云脑海中似乎像炸开一样。

先是愣神，而后莫大的喜悦像洪水般涌上心头，方云手中的药镰掉落在地，浑身止不住颤抖，泪水就像决堤一般落下。

“真是奇怪的凡人……好好的哭什么……”银铃声喃喃自语。

“可是，这里只有十朵，远远不够……”

从喜悦中惊醒的方云又陷入了失望，这离四十九朵还有很大距离，每个月才会生长一次的晨露花，要在四十九天内集齐四十九朵基本上不可能。

“是吗？你再看看？”银铃声轻笑。

“这……”方云瞳孔急剧放大，眼前黑土地上蔓延出一片晨露花海，每一朵都白亮胜冬雪，在风中不停摇曳着，金黄色的花蕊在闪烁着灿光。

晨露花海还在生长，像是白墨水倾洒在一块黑布上，不断朝外蔓延。

方云双膝缓缓跪地，难以置信望着眼前一幕，颤颤巍巍伸出满是污泥的手指，触碰圣洁似雪的晨露花瓣。

他知道母亲有救了。

“这些花……我可以取走四十九朵吗？”

“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只要我能救活母亲，我什么都可以！”

方云跪地不停磕头请求，言辞卑微到极点，却带着让人难以置信的坚定，就算方云今日拼了性命也要带走四十九朵晨露花。

“你大可不必这样……”

“你愿意摘多少便摘多少。”

“这五年来，你每隔一个月便会来偷我的花……哪怕我的黑荆棘把你刺的遍体鳞伤，你还是照偷不误……”

“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方云的头磕在坚硬的黑土地上，额间渗出紫青一片。

“先摘花，天就要亮了，你早点下山，我先走了。”少女似乎不愿意听见报答二字。

不过，他体察不到这些。

“好……”方云手上的药镰不断挥舞，使出吃奶的力气，小心翼翼取下每一朵洁白胜雪的晨露花。

不多时，半人高的竹筐装满雪白的晨露花。

“谢谢你。”

方云背着满筐的晨露花朝着黑树林深深一拜，快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脚下的晨露花为方云让路，像是水中的鱼群避开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