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走到最高的那个屋子前,屋门紧闭着,一左一右各站了两名侍者。
他怒气冲冲地冲过去,侍者装模作样地拦了拦他,却还是被他冲了进去。
“殿下!”他怒道,“为何不愿随我离开?”
朝陵正靠在一名男子怀中,那人为她揉着额角,只是看上去被吓坏了,手抖个不停。
晏青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将她从别人怀里拽出来,“殿下便如此喜欢他?”
“晏青,莫要胡闹。”朝陵的手腕被他箍着,倒真觉出几分痛意了。
晏青将人搂进怀里,将头埋在她颈肩,闷声道:“胡闹?殿下若是怪我扰了春宵,我赔您一个便是了。我不喜他,将他杀了如何?”
那人一惊,忙又向床里躲了躲。
“随你。”她语气并无半分波动。
朝陵此话一出,他更是害怕,忙求饶道:“殿下,殿下救我……”
“滚!”晏青不愿看他,只是将手指向门外。
那人如蒙大赦,忙收拾衣服起身离开,还不忘重重关上门。
脚步声凌乱着渐渐远去,晏青将人放开,侧身坐在一旁。
他轻笑道:“这次装得如何?”
朝陵倚在桌边,一只手扶在额头,闻声抬眼看过来,她手腕上的红痕明显,并未理会他的打趣。
“证据有些难找。”
晏青见状也收了笑容,正襟危坐道:“毫无头绪吗?”
“若消息准确,东西便该在这屋里。”朝陵蹙眉喃喃道。
那消息是她寝室从丞相府的书阁中拿到,不可能有假。
“丞相也真有本事,上千两金砖,想在短短几日内藏得神不知鬼不觉,还真是难啊……”晏青环顾四周,这屋子不小,门一侧是床榻与桌椅,另一侧放着鎏金祥云纹屏风,屏风后一把古琴看上去便绝非凡品。
“床榻下还有各个柜子都瞧过了,并无一丝金子的踪迹。”
晏青走到窗边,将窗帘放下,做出不宜见人的样子来,随即靠在一旁。
随着咚一声响起,他愣了愣站直身子。
“这墙不对。”他冷声道:“莫非他将金砖藏在了墙中。”
朝陵走过来敲了敲墙壁,果然声音怪异,且只有一侧的墙面如此。
“如何?”晏青问道。
朝陵抿了唇道:“走吧。过几日便会有人将弹劾的折子递上去了。”
她说着便要往门的方向走,晏青将人拦住,“此时出去……是不是有些快了。”
朝陵瞟他一眼,晏青将桌上的酒壶递过来,“做戏要做全。”
朝陵细了眉目看向他,似询问似责怪。
他道:“殿下喝醉了,我冲进来将人带回去,才更合理些。”
朝陵酒量极差,这件事并无几人知晓。她目光变化,此时显然责怪居多,不过也顺了他的意思仰首喝下那一壶酒。
她大概是在迈出屋门的那一刻失去意识的,晏青将她接住了,叫她免于摔倒的痛苦,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晌午。
那壶酒竟如此烈。
她睁眼时,南宫时正推门进来。朝陵坐起身来揉了揉眼。
“陛下知晓殿下宿醉,还差人送了解酒汤来。”南宫时端着一碗汤道。
想必是朝陵这一步棋走得顺了他的意。
见他将那碗汤随手搁在案上,并没有端给自己的意思,朝陵点了点头,“便称病几日再去谢恩吧。躲远些,让朝中乱去。”
她乐得清闲,南宫时照常给她说些朝中的事,她静静听着,时不时点头。
一切都按照预想的发展,甚至有些过于顺利,想必丞相倒台便是不远的事了。
“我们下一步如何?”南宫时汇报完今日见闻后问道。
“时机差不多了,入宫一趟,去要些该要的东西。”朝陵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
今日天气极好,冬日的积雪也化去不少,带着她的心情也舒畅。
晏青在院中坐着,见她出来,方欲起身迎上去。
几名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自不同方向窜出来,每人手中执了一把刀,皆奔台阶上的朝陵而去。
晏青一愣,扶上腰间的手刚刚发力,却见一左一右两道人影几乎是同时窜了出去,剑影闪动,两个欲逼近朝陵的刺客便栽倒下去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