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弯的时候贺芒玩心大发,特意踩刹车想让车子漂移起来。
车尾开始不受控制的摆动时,贺芒的心情也轻盈起来。
工作日高速路人很少,前面的白色宝马从滨城进站口就一直在,到了牛庄城出站压弯的一瞬间,那串车牌号终于在她脑海里过电似的闪了出来。
她顿时没了飙车的兴致,紧紧的握住方向盘,跟着那辆宝马车。
表哥的婚礼定在八月二十七日,周六——找人算过的,好日子。贺芒在单位请了三天假,周四上午开车从滨城出发,中午就到了。
表哥订好了酒店,她本来想直奔那里,但宝马车开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区,贺芒就只好一直跟着,她小心翼翼,生怕前面的车发现端倪。
也许他们已经发现了,但她不在乎。
这个小区破旧不堪,她很快就想起来了,十年前她最后一次来这里,是姥姥去世。
她把车停在暗处,默默的观察着宝马车。一男一女从车子上下来,直直的朝阴暗的楼道走去,楼梯间好像正张开大嘴,很快把他们吞了进去,看不清背影了。
贺芒深深的吸一口气,怒火中烧无法遏制,操,她怎么还有脸来参加这个婚礼,她说。
八月,牛庄城还是炎热的夏天,路边的烧烤摊到半夜都响着。庄浩要请她吃饭,她拒绝了,她挺眼馋的,但整一下午,她脑子里都是那些鬼哭狼嚎和当年姥姥扶着墙根从嘴角流出鲜血的画面,她心里闷得发疼,狠狠锤几下都不管用,胸壁就像一个监狱的牢笼,要把心束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