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深海沦陷姓什么吗？我知道深海沦陷姓什么吗？他们知道深海沦陷姓什么吗？什么都不知道，却也能信誓旦旦代言神牌。”

“对他们来说，有名字就够了。我同你共事，我叫你一声D，就当做你的姓。在这之前，我和另一个D工作好多年，我也叫他一声D。”

“但我随随便便就能舍弃他。姓没有多大的意义，名字有。在郑珍妮心中，D有一个真正的名字，D本身就是一个真实的名字。但我叫你D，你怎么做我心里那个独一无二的D？你特别在哪里？你在我心里的指涉需要一个名字。”

简再近一步，直接拉住了D的外衣要将其掀开，盯着他的脖间看：“你的木牌呢？给我看看！”

她打量了D半天，在他脖间发现一根绳子。

“郑珍妮说你穿的很随意，你总是叠穿，里面穿的厚实，外面还要加外套，穿搭一塌糊涂。他们不知道你是谁，不关心你是谁，我在乎。”

“我知道你绳子牵引着的藏在多层衣物下的东西是一个木牌。上面有字。”

“上面有几个字，2个，3个？如果是4个，那一般般；如果是5个字那就糟糕了，我不喜欢。不过无妨，让它见到天地，见到我。把牌上的字亮给我看看，看了牌上的字，我就对你负责。”

“你说郑珍妮不听你说话，这是正常的。如果她听了你的话说明你们两个很合拍，我就要坐上冷板凳。正是因为她不听你说话，我才会回来，那也正证明了，终于轮到我遇上适合我的D。”

“教会需要我，D也需要我，所以我来了。”

说完，她宠溺地笑道：“笨笨的，我说他是上一任D，你还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新D的眼中满是星光，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高兴道：“我听说你很厉害，你果真厉害，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是要得到你的帮助，我必须要像和魔鬼交易一样给你些什么。”

“深海沦陷，有了这个名字，才有新的深海沦陷；D，有了这个名字，才有我这个新D。”

D掏出埋藏在心底的木牌，交到了简的手中。

“2个字，和我猜的一样。”简摩挲着牌上的字，“和我合拍的，总是两个字。”

“你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简看着木牌，问道：“就确定是它了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D摇头：“不，我更名，我也改姓。”

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简笑得浑身颤抖，肩膀抖动：“你不仅更名？你还改姓？哈哈哈，好哇，你更你的名，你改你的姓。你不是D，你是新D。你到底是谁，你自己说了算。”

她想起她刚来教会的时候，自己的愿望和自己的经历，那惹人厌的D，和自己一心想要打响名号的冲劲。那时的她只想着躲在神牌背后，做有名的神背后默默付出心甘情愿劳苦的女人，落下一个美名，这不只是她的愿望，每一个冠名神牌的人都是这样默认的，这是一个规则。后来发现，都是狗屁。

神的名字覆了上来，人跟神就成为一体，好像自己是那真正的神了，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替代神的身体得了神的一切好处。还有些不自量力的，比如她，觉得自己有了神的名字，身体还是自己的，天天在别人面前晃悠，谁都会以为她是神，她能用自己的名字覆盖神，更是好笑。结果神牌可以随意换人，人没有牌就什么也没有，那都是血泪的教训。

那都是那D给她落下的道理，光是回忆一下都十分心烦。

新的D来了，过去的D和他的回忆，简真是一点都不想碰了，对着这个崭新的人，心说你真该赶紧用自己的身体和思想覆盖掉以前D的名字，好让自己老去的时候回忆起D，都是新D的好处。

好在现在也不算晚。

她提高了音量，声音回荡在整个天文台中，说给每一个星星听，“从今天开始，新D降临。”

简在胸前用手势拼出皇冠的姿势，后退好几步，高举双手，直到在自己的视野中皇冠已精准戴在了新D的头上。她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倘若时间真该停止，也应该停止在这一刻。”

“朱莉！”两个字说出口。

很高兴认识你，朱莉！简丢下木牌，伸出手。

新D便与她握手。

“我是特地来看你的，朱莉。”

“你过得很好，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新神说。

夜晚很长，星月不眠。

新D说：

“神也挑名字。一个好的名字像一次新的机会。”

“命运给了你一个崭新的新身份、一个世人应该知晓的好名字。”

“不该被任何事物覆盖。”

星月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