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再送(2 / 2)明烛一现首页

忙上了之后我连徐竟川都少见了,他不是埋报社里就是在接见各种海外爱国人士,我不是埋学校里就是埋警察局里。

我是认栽的,每回到我写文章,便说我煽动群众,由于我是学生,他们也没拘留太长,从此我就过上了在学校或者在警局的生活。

在警局我和其他学生一样,都只接受口头教育,对我的生活影响不算大。

最大的莫过于程颂时的就此失联,直到我离开香港也未曾收过她关于她的一点消息。

每次收信时,徐竟川都满满一堆,只有我是空落落的。

我多么希望能有一张是关于她的,是属于我的。

半年后徐竟川接了任务说要回去,他在香港的行程也要结束了。

会有专门人士来接替他的工作,他提醒我不要为了帮忙而荒废掉自己的学业,那可是程颂时千辛万苦找来的。

要自强才能迎万难。

这是他给我的忠告。

夜幕降临,我站在阳台上,看着繁华的城市灯火,回想起初次来香港时的场景。

热情有耐心的徐竟川,沉默寡言的程颂时,我们仨一起在香港街头,疯过,在酒馆里,醉过。

在这里奋斗过,热血过,争吵过,分别过。

从前的别墅三人成行,如今空留一人。

房间里的茉莉花少了位主人。

这里是我梦想的起点,也是将来日子里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这次由我亲自送他离开。

我看着他,泛红了眼眶,但佯装镇定,笑着说:“你答应我,等我完成学业就去找你,我要入党,你要做我的入党介绍人。”

他点头,眸光潋滟如晴水,唇角微微勾起,“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要保持联络。”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

“徐竟川。”

我喊了一声他。

“嗯?”

我忽然想到了在寺庙的那天,没有答案的分别,想到了失联的程颂时。

莫名哽咽道:“你要给我好好活着!”

他听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轻轻打了一下我的头,“傻丫头,我不活着怎么做你的入党介绍人啊?我还真想瞧一瞧你在红旗下宣誓的样子。”

他眼神微微一闪,好像他真的在想象着这个画面。

我吸了吸鼻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可不许学某人,净当大骗子,说好不让我们担心,结果更担心了。”

他轻笑一声,转而眼底却漫上了一层悲凉,用难得严厉的口吻嘱咐道:“好好好,你也是,不准当小骗子。”

我们又笑了几句,眼看时间就要到了,他要上船了,他边走我边跟在后头,远远地跟着,慢慢地走。

人群熙熙攘攘,他的身影穿梭其中,直到消失于我的视线之外。

阴沉沉的天又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来,不紧也不慢,不疏也不密,滴滴零零,如抽丝般,将我的愁绪同雨水一同蔓延。

空荡荡的房间,昏暗灯光的客厅,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今年的生日要一个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