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航前渔船的公共电脑通上了网络,分到每个海员的流量只有可怜的200MB,刷视频不够用,但是和家人聊聊天还是绰绰有余。
就在前几天,母亲打电话来告诉男人,常年卧床的父亲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父亲年轻时嗜赌,欠下了巨额赌债,好在戒赌还算顺利,在男人出生后努力弥补着年轻时犯下的错,在男人眼中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父亲。
生活看似渐渐步入正轨…当然,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疾病击垮这个家…
得知了父亲病危之后,电话两头都沉默了许久,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在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后便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是夜半几更,男人仍未入睡,船舱传来一阵颠簸,紧接着外面开始嚷了起来。
好奇也是人类的天性之一,船舱里的几个中年水手已经按耐不住性子,穿上鞋就奔了出去,临走前还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没心情看热闹,只顾坐在昏暗潮湿的船舱内摆弄着手表夹层里的照片。
一张三口之家的合照。
嘴角尝到温热的液体咸苦中带着一丝酸涩,男人面如死灰,彷徨与无助在心底蔓延。
只恐怕也看不上最后一面了。
男人苦涩的咧开嘴角,生活绝望的囚徒
放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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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的渔轮在深邃的海面上仿若浮萍一般,抛下的船锚直插进漆黑的粘稠的深海之中。
船上的起哄声也越来越大,直到薄薄的门板再也掩饰不住,化作一声声惊雷传入了男人的耳膜中。
一个穿的严丝合缝的潜水员带着氧气瓶在一片起哄声中跃入了水中。
溅起的浪花迅速与夜空以及漆黑的深海融为一体,如同一个生命的转瞬即逝。
14万流明的集鱼灯,理因来说,可以照量海面下一切游鱼的踪迹。
此刻海面表层之下仍是漆黑一片…
放入水中的水下诱鱼灯也不见了光亮…
大副和二副死死地盯着眼前雷达的荧幕,眼睛仿佛渗出血丝,一个可怕的猜测被憋在嘴里没有说出来。
海面下有东西…
非常大的东西,卡住了船锚,还死死地缠住了诱鱼灯。
船无法移动分毫…
放眼望去,远近的海面上都是漆黑一片,怪物此刻正在他们船下,而所谓海下的一片漆黑,正是那只怪物庞大的身躯。
“已经发出去了”
站在最前方的中年男人攥着拳头,安慰似的对着身旁的二副说道。
旁边的男人仍然眉头紧缩。
嘴里像是有东西哽咽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不顾着下面水手的叫喊,转头将目光死死地锁在海面下。
近万吨的巨轮之下,阴影在海面下铺满厚厚的一层。
甲板上还在哄笑等着潜水员回应的的众人,在这一刻突然说不出话来,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咽喉,死死睁大了眼睛看着海面上,瞳孔瞬间收缩,黝黑的瞳孔中蔓延出无尽的黑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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