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笙笙从烟盒再次递烟，给陈小七点上，示意他接着说，才又给自己续上一支。

陈小七吸了一口，轻吐烟圈，然后接着：“两个地点花销费用，吃饭得30个大洋，百乐会跳舞饮酒也差不多30个，舞女歌姬小费各5个大洋，拢共一起就100个的样子，如果你没问题，我就去办这个事。”

陈小七眼睛盯着周笙笙着，见他点头，顿时松了一口气：“大银行家陈公甫的三公子，是我这里的熟客，他有几个商号，正在招两个洋行经理，如果能入陈三公子的眼，工作不过易事尔。”

听了陈小七的岗位介绍，

周笙笙从前身记忆中，翻找到陈公甫的资料，

在整个海城的风云人物中，确实有这个人，

只要确认一下，不是陈小七见钱眼开的瞎忽悠就行了。

周笙笙翻开钱包，从中取出十张十元面额的纸大洋，轻轻放到陈小七面前：

“这里是100大洋，我虽然是海城人，但请人吃饭，最重要是对人胃口，是以还是请七哥帮帮手，点菜按陈三少的喜好来。”

“好！”

陈小七接过100大洋，转身向柜台喊彩：“三楼雅座，大红袍一壶，我请。”

喊彩是茶楼服务生做副业，遇到大主顾定约时，必须有的一个环节。

类似于职业介绍所，签订高级猎聘合同，要主管印章盖印一样，

喊一声彩，表示大单合同签了，该茶楼的分红会定额上交，剩下的，才是员工自己得到手的，茶楼也对陈小七的这个合同负责。

三楼一壶大红袍，正常情况茶楼价是两块大洋，折合当时工资等于白领职员3-5天薪水。

喊彩的话，茶水费翻三倍，也就是是8块大洋，其中六块属于高级猎聘合同的定额上交费用。

刚刚周笙笙给陈小七的十块纸大洋，属于定金，陈小七挣的也不是主要靠定金，而是事成之中、之后两个环节的提成和打赏。

比如周笙笙去酒楼订个席面，30个大洋就是30个，

陈小七去订的话，会有3个大洋的返点，歌舞厅也是一样。从这上面，就足足有6个大洋的外水。

陈小七招手一个十几岁的徒弟，转身引周笙笙起身上楼：“周先生，请上楼小坐片刻，我去联系安排一下。”

见周笙笙起身点头，陈小七便对那个十几岁的小伙计示意，由小伙计引着周笙笙上楼，陈小七自去安排见面的事情。

周笙笙上了三楼雅座，坐到临窗的位置上，发现茶楼的这种房间叫雅座，名字一点儿没有取错了的，

一是房间内布置古雅，

二是窗视线所及，皆是红袖绿萝的街景绿植。

小伙计按雅座惯例，招呼专门服务雅座服务员后，便退了下去，

雅座服务员，是一位二十许的旗袍女子，

先是起身一福，向周笙笙点头招呼，见周笙笙没有额外吩咐，便开始准备茶点、时令果盘，然后煮洗茶具，准备茶水。

“先生，要听戏还是听曲子？”旗袍女子糯声软语问道。

“怎么收费的？”周笙笙比较务实，一个人的消费还是谨慎点。

“听戏60银角一场，唱曲一支15角。”旗袍女子应声回答。

“喊个唱曲儿的，唱几支解闷的小曲儿。”周笙笙想到反正钱花了，也得享受一番，在海城生活中，茶馆饮茶，高楼听曲，最是修身气养心境。

“是！”

旗袍女子出了包厢房门，

约摸不到两分钟，便领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叟，带着琵琶进了门来，

两人向周笙笙微微弯腰，欠身行了一礼，然后对望一眼，由小女孩出声问客：“先生，有想听的曲子，还是随便？”

“拣拿手的，唱两曲儿上来听听看。”

周笙笙拿起桌上的两粒白果，扒开外壳，丢入嘴中一边咀嚼，一边安排道，说完再端起茶碗，轻啜一口。

“是！”

两人再次欠身后，在包厢角落小凳上落坐，

老头与小女孩，分别将手中的三弦、琵琶放正，轻压试弦，准备完成了后，向周笙笙方向颌首，小女孩随着弦音张嘴轻唱：

“寒蝉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