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你在说什么?”清溪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籍。
陈籍的话显然也超乎萧奕峥所有设想的可能性。
他震惊的目光中透出不安甚至是没来由的恐惧。故事犹如浪涛,一浪高过一浪的排山倒海而来,他握紧了身边之人的手,心中有个信念,无论面对怎样的惊涛骇浪,这双手,永不能放。
陈籍慈爱的看着清溪,微露出不忍之意,又转向萧奕峥,蔼声道:“小六啊,将你母亲留给你的玉佩交给我吧。”
萧奕峥与清溪怔怔然,仿若陈籍知道那枚玉佩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石破惊天之事了。
陈籍边说边将一直隐于袖中的左手伸了出来,手心向上,缓缓张开,一半月状晶莹剔透的玉佩显露了出来。
清溪觉得脑袋里一瞬间涌进了千头万绪,一阵轰鸣。
而萧奕峥的目光如炬,全部都落在那枚玉佩之上。
通体白透,雕工上乘,凤傲九天,翙翙其羽。
没错,那不是朱雀,而是浴火重生的凤。
这一次,他们确信,这枚玉佩正是他们所寻之物。
“这是那位北粟商人交给阿公的?”清溪盯着那枚玉佩,脱口而出的问道。
陈籍轻轻皱眉,略有不解,旋即了然的微微一笑:“原来,他早就被你们盯上了?”
萧奕峥与清溪此刻并无过多心思解释李菡一事。他们在等着陈籍的进一步解释。
“不是。”陈籍摇了摇头,简单直接道:“除了小六与我手中的两枚玉佩,其余皆为仿品。”
“仿品?为何?”萧奕峥抬眸看着陈籍,眼神专注深沉,显出定要将所有事理清的坚定。
陈籍笑容高深,反问道:“你觉得呢?”
“如此大费周章,定然是为了掩人耳目,说明这两块玉有超出其本身的巨大价值。”
陈籍点头,将手中的凤玉放置于书桌上,道:“将你的玉取来。”
萧奕峥立即转身,对清溪道:“我回屋去取,你在这等我。”
清溪颔首。
萧奕峥走后,清溪刚想开口继续问些什么,陈籍却肃了面容,低沉道:“珩儿,下面我要说的话,你要听好。等小六回来,我说的任何说辞,你都必须表示认同。”
“为何?阿公,你难道不准备如实已告?还是说这枚玉佩也有问题?”清溪不解。
而陈籍此刻的表情是她自小至今从未见过的严肃认真,昭示着此事非同小可。
“非也。我要对小六说的话全部属实,这枚玉佩世间只此一枚。”
“那为何需要我的配合?”清溪一顿,眸子里闪过光亮,试探道:“阿公不准备道出全部实情对吗?”
陈籍微微点头,背着手默了会,复又抬头道:“有些秘密,如能永远埋葬,会造福天下。阿公能做的便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透露。你只需知道,如此做也是为着你们。”
清溪内心挣扎矛盾,一方面她绝对相信陈籍的安排全然稳妥,但另一方面她却不想隐瞒萧奕峥任何事。
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陈籍补充道:“珩儿,你可信任阿公?你可希望小六康泰顺遂?”
清溪毫无犹豫的点头。
萧奕峥返回后,将那枚龙佩放置在了凤佩旁边,慢慢将两枚玉佩推近,龙凤佩严丝合缝的相交,龙凤相对,栩栩如生,形成了一枚完整的圆形整佩。
烛火下的玉佩似乎能闪出耀出天际的华彩。
“这两枚玉佩只有相遇才能有价值。”陈籍的目光也在玉佩处流连。这也是他此生首次看到“龙凤相遇”。
“价值为何?”萧奕峥挪开目光,凝视着陈籍。
陈籍目光微抬,甚为自然的开口:“小六,你行走天下,应该知道市井中会有些民间组织教派。有些是因着共同的营生利益聚集至一起,有些是因着志同道合的信念共同行事。比如菡丫头的长丰镖局其实也可以算作此类。他们之中其实不乏人才,平时里大都遵守朝廷法度行事。当然,大部分在此基础上也会有内部的一些行为准则。”他说着抬头,看向了萧奕峥,似是寻求他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