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可以将我的钱还给我吗?”
那人回头一看,笑了:“你的钱?这不也是你行乞得到的吗?既如此这钱到了谁手上不都一样吗?”
初晴没有说话,依旧死死拉着那人的衣角。那人也不耐烦了:“我既拿来了那便是我的了,拉着我的衣角不放作甚!”
说完用力推了邵初晴一把。
初晴突然被推了一下,没站稳,跌坐在地上,但她很快又爬起来拦在那人前面。
那人本就不耐烦了,见初晴不依不饶,顿时火气上涌,夺过打糕嬷嬷的木锤子一下将邵初晴抡倒在地。
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砸向地上女童的腿,骨头碎裂发出了咔嚓的响声,生理上的疼痛使眼泪不断涌出。
那人还要再打,旁边一人却拉住他:“算了吧,不过一个小女童,别计较了。”
这才作罢,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呸了一声晦气。
断骨的疼痛使邵初晴几乎快昏过去,她死死咬住唇想保持清醒,一双眼被泪水浸得通红,不甘心的看向几人离去的背影。
*
再次醒来是在陌生的环境,初晴下意识的下床想离开这里。
刚起身,腿上一阵剧痛。初晴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腿被人砸断了。
可是此时她断掉的那条腿被人用两块木板夹在中间外面裹上了一层纱布。
邵初晴不动了。
因为门外的人听到动静推门进来了,她有点尴尬。
来人是一个男子,着黑色长衫,领口、衣摆用银线绣了云纹,淡雅又华贵。男子约莫而立年岁,手持一把折扇,倒是有些文人的韵味了。
这便是映天。
映天见将药碗搁在床头道:“怎么坐起来了,你腿还伤着,快躺下吧。”
邵初晴注意到窗外景色,认出这里是饮湖县一家客栈,稍稍放心了些。
她道:“大人救命之恩,初晴无以为报。只是我阿娘还在家等着喝药,大人可否送我回家去?”
映天见她不愿躺下,就扶着她靠墙坐起。
“掌柜和我说了,你是邵寡妇家的孩子。药的事你不必担心,我见到你刻在木板上的字,就按照那个熬了药。”
映天没说的是,药是庆竹熬的,但他就喜欢坑坑自己的徒弟。
初晴这才放了心:“我与大人不曾相识,大人何故如此帮我?”
映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你可愿与我去京城习武?”
邵初晴原先听老知县说起,京城是一等一的富贵地,阿娘原先也是待在京城的,她想去看看阿娘生活过的地方,只是……
“那可有银钱?”
映天微微颔首:“自然,每月有月银。”
“好,那我与大人去。”
*
邵初晴没什么东西要带,映天便派了人照顾邵母。
初晴和母亲道了别后就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许多年后,等邵初晴长大了回首才明白那日究竟是何节日——她的新生日,她无望的人生从此开始改变。